四喜篇（六）

四喜覺得，要是斯言再對她用如此之多的蠱的話，她整個人都會壞掉。哪怕她是蒼雲大營中身體素質最好的女子，也扛不住斯言的這番折騰。

四喜記得最後自己是暈倒在斯言懷裡的，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斯言正窩在她的懷裡睡得香甜，而地點，也從殺掉阿趙的帳篷轉移到了斯言的床上。被褥是柔軟的，空氣中瀰漫著女人的體香和香料的特殊味道，斯言的睡顏很安詳，就像苗疆部族裡最為清純可愛的少女一般，根本找不到平日里的半點痕跡。四喜稍稍挪動了下身子似乎就被她感應到了，女人戴著銀飾的白皙手臂摟上來，纏得四喜動彈不得。

斯言熾熱的呼吸就噴在四喜的臉上。四喜低頭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掐上了她的脖子。

她記得，她當然還記得，是斯言下蠱控制自己將阿趙殺害的，是斯言造成的一切，她還記得自己絕對不能原諒這個女人，就算死，她也要拖著她下地獄。

大抵是感受到了脖子上載來的力度，斯言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卻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輕輕地笑了，完全不在意。四喜翻了個身壓在斯言身上，雙手又加了些力氣：「斯言，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要殺了你。」

「嗯。」斯言的下巴抬得很高，依稀可以看見她脖頸處雪白的皮膚。斯言的睫毛眨了眨，就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和壓迫一般。四喜咬了咬牙打算繼續用力掐她，可是下一秒，手上的力氣就失了十分，再也使不上勁來。

「我不會殺你，你儘管來就是。」斯言看著四喜有些吃驚的表情，笑容在斯言臉上盈盈地綻開，「這蠱的威力可大著呢，四喜，你以為你會擺脫得了它的束縛麼？」

「……」

她覺得憤怒已經開始侵蝕她的大腦了，現在她什麼也不想想，只想怎樣才能最快速度地和斯言一起去死。沒料到斯言直起身子，猛地一下就把四喜掀在床上，自己慢慢爬到了她身上：「四喜，你真的以為自己能逃出去嗎？沒用的，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件事——你也就只能想想了。」

她的手指在四喜的脖頸處流連，順著脖頸一路向下。四喜被這靈巧的逗弄給惹紅了臉，這還不算，斯言輕輕地拉起她的手，開始解她腰間的衣扣，一顆，一顆。

四喜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別開了眼，雖說苗疆女子大多開朗奔放，可是這種陣仗的她還真沒見過。要是以前花谷的那個姑娘，自己上手摸一摸她的屁股就要被抓住找一頓打。斯言顯然很不滿意於她的反應，百無聊賴地鬆開她的手趴在她身上：「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四喜啊，你真讓我有挫敗感。」

不，怎麼可以想這些……四喜猛地搖搖頭，把那些雜念全都拋到一邊。阿趙是眼前這個女人用蠱操控著自己殺的，自己怎麼可以想除了復仇之外的其他事情呢？忍不住在心裡唾棄了一番自己，四喜低頭，看見斯言正坐在自己身上，她橫了橫心，把斯言掀了下去。

她是蒼雲的人，又怎麼會失去應有的血性？既然手失去知覺了，那麼就用其他的地方，哪怕傷到斯言也好過什麼都不做。

四喜猛地咬上了斯言的脖子，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來和女人對抗。之前的二十年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然而現在，她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哐當一聲，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倒下的聲音，夾雜著冰冷的兵器相撞聲映在四喜的耳朵里。四喜牙下用了更多的力，脖子上卻突然多了一分冰涼的鋒利觸感。

「鬆口。」她再一次聽見那個男人冰冷又隱忍的聲音，「快點。」

不，怎麼可能鬆口。四喜在心裡默默想著，牙下又加了三分力氣，可是凌山的刀只在四喜脖子上輕輕碰了一下，四喜就覺得好像有血無聲地噴了出來。

……好痛。

她被凌山拎起來扔到了一邊，凌山低頭仔細檢查了一下斯言脖子上的傷痕：「嘖，力氣真大，看來就是想殺了你。」

斯言面無表情地坐起來用手摸了摸脖子，她看了一眼旁邊癱倒在床上的四喜，又轉頭看向凌山：「什麼事。」

「你的蠱失效了。」

只輕輕的一句話，就讓斯言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你的蠱對這些突厥人失效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男人把兜帽戴上，臉上看不出半分悲喜與焦急，「要走就快點走，別磨蹭。」

「……」

四喜用手撫摸著脖子上的傷痕，很痛，但是不致命。她用床單捂在上面勉強可以止一下血。凌山說的話和斯言的反應她都看在眼裡，大概是斯言用蠱控制了整個突厥部落，讓他們為她賣命，可是現在不知道出了什麼原因蠱失效了，因此突厥人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斯言了。

四喜正好對上了斯言的目光。

憤恨的，驚訝的，遲疑的。四喜可以清楚地在她眼睛裡看到這些東西，但是還有一些情感，四喜卻怎樣都看不明白。

斯言啊斯言，終究還是在陰溝里翻了船。四喜知道今天不管怎樣都逃不過這一劫了，但是如果能跑出去，那就是一條生路。

在斯言沒死之前，她四喜還不能死。絕對不能。

「凌山，你先走。」斯言低著頭，黑色的長髮從肩上滑下來。凌山輕蔑地笑了聲：「我不在，你確定你還能活著回苗疆？」

「我沒說要回苗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別摻和了。」斯言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走，「你走吧，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什麼關係，是我將你卷進來的，抱歉。」

「呵。」凌山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他將雙刀別回了刀鞘，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四喜聽見斯言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莫名地尷尬了起來。只要再過一會兒，可能就會有一群突厥人進來將斯言打死，四喜可不打算這麼做。只見斯言摸了摸她的手腕，居然奇蹟一般地又可以活動了。四喜迅速地爬起來包紮好了傷口，期間斯言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從未離開。

她翻下床，找出了四喜的刀盾和玄甲：「你走吧。」

「那你呢？」四喜反問道。斯言輕輕笑道：「不知道。」

四喜麻溜地就穿上了玄甲。這個動作她在過去的幾年裡做過了不知道多少回，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回來了。她撫摸著冰涼的玄甲，內心的激動無以復加。

「跟我走，陪我去找慕卿。」

四喜站在地上，看著坐在床邊的斯言：「阿趙的事情，我說了我會親手殺了你，這不是在開玩笑。拿好東西，我帶你走。」

「……」

她看見斯言睜大的眼睛，和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四喜把刀對準了她的脖子：「我不會再說第二遍，跟我走。」

PS四喜造反啦> <！！！

今晚勾搭到了倆喵哥，爽【。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