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啟璠聯繫不到許牧舟，一時又走不開去找他當面問清楚，只得刷微博以此來了解他的動態。

對，在泰國時舟舟說過要去日本。

看著粉絲們拍的機場視頻，看著視頻里言笑晏晏的舟舟，黃啟璠心又疼了，他一眼就看出了許牧舟臉上的笑是裝出來的。雖然是他提出的分手，但黃啟璠清楚，舟舟的傷心難過不會少於自己，作出這樣決定的他，只會更疼吧？

黃啟璠記得無意中聽到的一首歌，其中有一句歌詞是這樣的：比起聽的人，開口說再見的人反而更痛苦。

他的舟舟也一定比他更痛苦。

想到這裡，黃啟璠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裂開了一個口子一樣，尖銳地疼著。

舟舟去日本的第一天，想他。

舟舟去日本的第二天，想他。

舟舟去日本的第三天，想他。

黃啟璠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對舟舟的想念就像野草一樣瘋長著，又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一樣，一點點的摧毀著他的理智。

他看到了昨天舟舟新發的微博，一首新歌，《向著光亮那方》，他聽了，很好聽，很勵志，但他不敢也不能去評論轉發甚至點贊。

第三天的中午，他終於忍不住發了條微博，那是昨晚拍的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他，在夜色中獨自一人，在光亮那處駐足，凝視。他不能為舟舟打榜，只能以這樣隱晦的方式表達他的支持，也希望能看懂他的意思的粉絲們去支持舟舟，當然，他還是最希望舟舟能看到，看到他的想念。除了照片，他還加了一句話，「男人中的黃啟璠」，他想以此來警告鞭策自己，他是一個大男人，不能再輕易哭泣。也是和舟舟的那個「I'm 馬猴燒酒」相呼應，又似玩笑，又似承諾。

許牧舟怎麼會看不到呢？他不但看到了，還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傻笑著，甜蜜著，下一秒想到他們已經分手，揚起的嘴角慢慢下彎，那甜蜜也頓時像加了莢芥末的三文魚壽司，又嗆鼻子，又辣眼睛。

照片中的黃啟璠微低著頭，帽子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但黑暗的街道上，幾隻路燈閃著昏黃的光，黃啟璠孤身一人置身於這樣的場景中，莫名的讓人覺得孤單、寂寥、無力。

許牧舟反覆觀摩著這張照片，最後收起來，微微嘆了口氣。

黃啟璠工作後回家的路上買了很多酒，進了家門，鞋也不換就坐在了地上，他背靠著沙發，一邊看著那一張張照片回憶著那些美好，一邊喝著酒。不一會兒，七八隻酒瓶就見了底。

傻笑著翻完相冊，他又登上了微博，看著舟舟今天新發的微博，由衷地驕傲自豪，他的寶貝兒就是好看，瞧這稜角分明如刀刻一樣的臉蛋兒，這像藏滿星輝的濃眉大眼，這高挺的鼻子，這性感豐滿的唇瓣，這挺拔的身姿，嗯，就是太瘦了，再胖點就好了，得打電話交代他多吃飯。於是撥出熟悉的號碼，把手機貼在耳邊，叮地一聲響起來後，他興奮地剛叫了聲寶貝兒，卻聽到冷冰冰的女聲。笑了笑，又喝光了一瓶酒後，又打了一遍，仍然是冷漠的女聲。他嫉妒地把手機拿到眼前，又在通話中，舟舟到底在和誰打電話啊？

腿上載來的麻木感和尿意讓他支撐著站了起來。家裡沒有開燈，黑暗中他歪歪斜斜跌跌撞撞地朝衛生間走去，摸黑解決了生理問題後，他又原路返回，卻不小心撞到了牆角，肩膀上載來的陣痛讓酒醉的他稍微清醒過來，殘酷的現實無聲的嘲笑著他，而後臉上浮現著苦笑，是啊，舟舟要和他分手，切斷了和他的聯繫，怎麼可能會接自己的電話呢？

那苦笑慢慢變成大笑，狂笑，彷彿他剛剛聽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甚至讓他笑出了眼淚。

他的舟舟不要他了，曾經那麼親密的他們，現在完全變成了陌生人，就連他的動態，他的近況，他都要從微博上、從別人那裡看到。

袖手旁觀。

他突然想起那首袖手旁觀。在這樣寂寞孤單的夜晚，唱一首袖手旁觀，多麼應景又應情，簡直就是他心情的真實寫照。

寂寞讓人盲 思念讓人慌

多喝一點酒 多吹一些風

能不能解放

生活有些忙 堅持有點難

閉上一隻眼 點上一根煙

能不能不管

你最近好嗎 身體可無恙

多想不去想 夜夜偏又想

真叫人為難

你的臉龐 閉上眼睛

就在我面前轉呀轉

我拿什麼條件

可以把你遺忘

除非我們 從一開始

就不曾愛過對方

你的近況 斷續

從朋友口中傳到我耳畔

我拿什麼條件

可以袖手旁觀

除非你說 離開我

你從不曾覺得遺憾

你的臉龐 閉上眼睛

就在我面前轉呀轉

我拿什麼條件

可以把你遺忘

除非我們 從一開始

就不曾愛過對方

你的近況 斷續

從朋友口中傳到我耳畔

我拿什麼條件

可以袖手旁觀

除非你說

離開我

你從不曾覺得遺憾

唱到最後，他又忍不住想哭了，努力剋制著才把眼淚逼了回去。

粉絲們總讓他錄唱吧，今天就上載了吧，免得又被她們念叨。

折騰到很晚，黃啟璠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卻不知道這一晚有多少人因為他這一首歌而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