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啟璠這邊有人搶著照顧，許牧舟卻沒這麼好命，為了安全起見，兵子一直讓他住在會所，扔給他一句「好好養傷」就不再管他了，倒是每天都派人來陪他聊聊天，吃穿用度也挺大方的，這讓許牧舟多少覺得欣慰些。

休養了兩三天，他借口回家拿東西出了會所，回家的路上，許牧舟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他不動聲色地一邊分析著對方的身份，一邊七拐八拐企圖甩掉對方。終於將對方甩掉，見到莫章麒，告訴他最近的情況後，莫章麒看著他變得消瘦的臉關切地問道：「傷的怎麼樣？」

「小傷，好多了。」

時間有限，許牧舟直奔主題：「我還是覺得黃啟璠有問題，你查查他吧。」

「嗯，聽你的描述，他的表現和反應確實不像一般人。」

「而且我直覺這幫人其實是沖著他去的，如果只是歹徒同夥找我們報仇，應該只會教訓我們一頓，而不是要致我們於死地。」

「也不能就這麼斷言完全是沖他去的，說不定你們招惹到了心胸狹窄的大幫派呢。」

許牧舟點點頭表示同意：「嗯，你順便查一查我們抓住的歹徒的背景，聽黃啟璠說那歹徒的頭兒被抓住了。」

「好。既然他可能有問題，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在沒有摸清他的底細之前，一定要對他保持警惕。」

「嗯。」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莫章麒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怎麼？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說。」

許牧舟躊躇了一下才開口：「不是。之前你說過黃家新一任接班人接班後，就偷偷地洗白，且為人非常神秘低調，外界都不知其真面目，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黃啟璠也姓黃，他會不會就是這個接班人？」

「可是黑白兩道都知道黃少天只有兩個兒子，而這兩個兒子都無所出。」

「黃少天的仇家那麼多，不排除為了留後，故意隱瞞世人，將他的孫子藏了起來。」

莫章麒摸著下巴說道：「恩，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又或者是，黃啟璠是他收養用來接替自己的。」

許牧舟否定道：「黃少天雖然死了一個兒子，但是他還有一個兒子，自己兒子不用卻收養外人來接班，我覺得不太可能。」

「恩，有道理。據我得到的消息，黃家新的接班人有兩個得力助手，你和黃啟璠相處這麼久，見過他和什麼人來往比較親近嗎？」

許牧舟回想著一幕幕，搖了搖頭：「黃啟璠好像並沒有什麼朋友。不過我和他的相處也多是在會所，私下來往很少，對他了解並不多。」

莫章麒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許牧舟，又恢復了平常：「你替他擋了槍救了他一命，他一定會感激你，你要把握住機會，私下多跟他相處相處，但一定要記得，你和他，是敵對的。」憑許牧舟的機敏，他一定是在和黃啟璠並肩應戰時就對他有了懷疑，可是在這之後他仍然替他擋了槍。許牧舟剛才對擋槍的描述非常簡單，一帶而過。憑著以往的經歷，莫章麒知道擋槍一定是突發事件，但就是這身體先於大腦而做出的瞬間應激舉動，才更能體現一個人最真實的內心情感，而就許牧舟剛才沒有夾雜一絲情感的理性分析，顯然他本人並沒有意識到。既然他自己沒有發現，莫章麒絕不能幫他點透說的太直白，以免讓他產生動搖而影響以後的工作，所以他不得不側面提醒許牧舟，希望他的提醒並不晚。

許牧舟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剛才我來的路上被跟蹤了。」

莫章麒緊張地問道：「還是那伙人？」

「這次跟那天不一樣，只有一個人，而且跟蹤技術很差，被我甩掉了。」

莫章麒琢磨著：「不是同一夥？難道你暴露了？」

許牧舟很篤定：「不可能，我一直沒有動作，且一直偽裝的很好，如果真的暴露了，他們也會悄無聲息地把我處理掉。」

雖然知道卧底的命運就是這樣，但聽他這麼雲淡風輕地談論自己的結局，莫章麒心裡特別不好受，他暗暗嘆息一聲擔憂地說道：「你現在處境比較艱難，千萬要小心。咱們暫時不要聯繫了，這段時間你也不要有行動。」

「嗯，那我走了。」

轉身離開的時候，莫章麒又把他叫住了，許牧舟回過頭來疑問地看他，他鄭重地說了句「保護好自己」，許牧舟笑了笑，轉身抬起右手揮了揮瀟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