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話

在巴士上，宋一程才從嚴銘那裡得知，原來嚴銘這個暑假有在外面打工。他的班原本都安排在晚上，但是今天中午他需要替一個人頂班，所以才在下課後匆匆趕過去。

「嚴銘，你在哪裡打工啊？」宋一程問。

嚴銘說：「清池，一家西餐廳。」

「清池？」宋一程有些驚訝。上一次爸爸媽媽為了慶祝他中考順利，就是一塊在清池吃的牛排。

「難道……」宋一程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清池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酷似嚴銘的身影，「你在清池彈鋼琴嗎？」

嚴銘咦了一聲，問：「你怎麼知道？」

宋一程解釋說：「前不久有一次我和爸爸媽媽去那裡吃晚餐，看到了你，不過因為是背影，我也一直不是很確定。」

嚴銘說：「原來你已經在那裡看到過我了啊。一程，等會兒我請你吃牛排。」

「啊，不用了。」宋一程對嚴銘的大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連忙擺手，說：「那裡的牛排很貴。」

「我請得起。」嚴銘語氣淡淡地說。

「可是……」宋一程心想，如果需要在暑假去打工的話，零花錢應該是不夠用的吧？

嚴銘說：「我打工掙的錢很多，另外，雖然我爸媽一直沒有回來過，不過他們會定期給我寄錢，所以，錢的問題並不用擔心。」

宋一程不好意思再拒絕，點頭，說：「謝謝。」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嚴銘說：「我願意請你吃飯。」

好像一縷清風從心間吹拂過去。

宋一程抿緊了嘴唇。

下了巴士，走到清池，嚴銘說：「我要工作到下午三點，想吃什麼，你先自己點，我會跟他們說的，記在我賬上。」

宋一程嗯了一聲，說：「好。」

嚴銘走進去，立即有一個領班模樣的男人走過來，臉上焦急之色明顯，說：「你怎麼現在才來？快快快，去後面把衣服換了。」

嚴銘點頭，回頭看了宋一程一眼。

宋一程會意地頷首，一個人往裡面走去。

嚴銘走進餐廳的工作人員休息室，換上燕尾服，這時，剛才那個領班走進來，問：「嚴銘，剛才跟你一起來的人是你朋友？」

「是。」嚴銘點頭，說：「等會兒他點的東西記在我賬上，從我工資里扣。」

「好。」領班點頭，說：「不過，你這個朋友家裡馬上就要時來運轉了啊。」

「嗯？」嚴銘疑惑地抬起眉。

領班用艷羨的語氣說：「之前他們家一起來吃過一次飯，我恰巧聽到另一桌的客人小聲議論說，他父親馬上就要升職了。」

「升職？」嚴銘問：「為什麼升職就算是時來運轉？」

「你知道是升什麼職嗎？」領班煞有其事地說：「那可是要升為市長秘書了啊。」

嚴銘聞言，點了下頭，說：「我知道了。」

「你以後可要好好巴結著人家。」領班說：「不要怪我多嘴，你以後在一中讀書，免不了碰到一些市領導的子女，我可聽說，他們那些人都橫著呢，在餐廳里也遇見過幾個，脾氣都不怎麼好伺候，既然你跟你那個朋友關係好，他們看到他的面子上，以後也會給你幾分面子。」

嚴銘哂笑了一下，說：「又不是黑社會，什麼面子不面子，伺候不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