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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長燈,照亮我

    一座小鎮,一個想要自殺的少年,一個身懷武功的少女。 一個本該是青春小說的年紀,卻意外捲入了一場武俠冒險的旅程。 藏有秘寶的三家譜、延續至今的古老世家、十年前的血海深仇、動蕩兇險的邊境風雲…… · 青春的憂鬱,夏天的氣息,親吻的甜蜜。 「長大後一切都會變好吧。」 「不知道,誰知道呢。」 「如果長大以後不能變得更好,我們長大是為什麼?」 「長大,是因為有了想要保護的人。」

    第四話 離開

    小說: 你是長燈,照亮我 作者:舟自横 字數:4361 更新時間:2019-04-26 09:00:23

    ·

    許浪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房間里沒有開燈,很黑,窗外有光微微透進來,但也只足夠照亮屋內一些物件的輪廓。

    他回想著白天所發生的一切,一幕幕如走馬燈重映在他腦海之中。

    然而,回想到的每一幕都沒有任何線索,那個裝了他遺書的信封,始終沒有找到。

    甚至連什麼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

    他一整個下午把後山找了一遍,上山下山的路來回走了三遍,卻都沒有找到那個信封。

    是掉在路上,被誰撿走了嗎?

    但這麼炎熱的天氣,除了他們幾個人,又還有誰會上山呢?

    許浪皺眉沉思。

    要是被誰撿到了就糟糕了。

    心裡面正擔心,一瞬間,解悠那張不耐煩的臉龐忽然從他眼前閃過。

    他抬起腳準備跳下去的那一刻,解悠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冥冥之中,這就好像是某種箴言。

    抬起那一腳的勇氣全部消散,身體里充滿後怕,無盡的恐懼湧上心頭,對死亡的畏懼終於戰勝了心裡的某種恨與怒。

    陽光灑在他身上,汗水流下來,身體裡面有一個聲音在說:活下去。

    ·

    清晨,一場豪雨突然而至。雨水聲音之充沛,好像山澗,溪流,水聲嘩嘩。一覺醒來聽到這樣的雨聲,從心到肺都彷彿被洗濯了一般透亮。

    許珍坐在床上,托腮看著窗外,一雙眼睛安靜得像一頭小鹿。

    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嚴紅走進來,說:「傻坐在這裡看雨呢?」

    許珍回過神來,惱怒道:「媽媽,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來之前先敲門。」

    嚴紅:「我敲了啊,你自己沒聽見吧。」

    許珍瞪大眼睛,一時間對自己的聽覺產生了懷疑。

    嚴紅把窗戶關上,說:「知道下雨了也不把窗戶關上,雨全飄進來,地板都浸濕了。」

    「哪有那麼誇張。」許珍從床上爬起來,穿上拖鞋,問,「爸爸呢?上班去了嗎?」

    嚴紅點頭,「你爸一早就出門了。」

    「小寶呢?」許珍又問。

    「還在睡。」嚴紅邊說邊往外面走,「今天你帶小寶,我要出去一趟。」

    「哦。」許珍打了個哈欠,「那你不回來做飯嗎?」

    「你自己做吧,我不一定趕得回來。」

    「媽,你要去哪兒啊?」許珍問。

    「你這丫頭問這麼多幹什麼,快去刷牙,嘴臭死了。」嚴紅在許珍腦袋上敲了一把。

    許珍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悻悻地做了個鬼臉,去刷牙洗臉。

    等她洗漱完,又去幫小寶穿好衣服後,許浪也從房間里出來了。

    許珍聽見許浪在說話。

    「嬸嬸,我打算今天回去。」許浪的聲音傳到這邊來,「在你們家打擾了這麼多天,謝謝嬸嬸照顧。」

    許珍手抖了一下,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去。

    這時,嚴紅開口道:「今天就走?小浪,你小叔跟我說,你要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怎麼就走了?你小叔知道嗎?」

    許浪禮貌地說:「我等會兒給小叔打電話。」

    「不行。」嚴紅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你好不容易來我們家住一次,住久點再走。」

    「嬸嬸,我……」許浪的聲音忽然壓低,許珍聽不見了。她心慌了一跳,這時,小寶伸出雙手抱住她,奶聲奶氣地說:「姐姐,我想喝牛奶。」

    許珍現在心慌意亂,胡亂點了點頭,把小寶抱下床,牽住他的手走出房間。

    剛一出來,許浪似乎已經和嚴紅說完了話,走到餐桌前坐下。

    許珍看向她媽。

    嚴紅的臉色有些複雜,像是同情,又絕不僅是同情。

    許珍一時竟有些分辨不清楚她媽是在想什麼。

    小寶坐在許珍旁邊,伸出小手抓住一根油條,抱在手上吃。

    「姐姐,牛奶!」他著急地喊。

    許珍這才回過神來,給小寶倒了一杯牛奶,遞到他手邊。

    嚴紅說:「那我先出門了。」

    她說完,擦了擦手,回房間拿了包,匆匆離開了家。

    許珍小心翼翼地看向許浪,猶豫了許久,才開口道:「堂哥,你要走了嗎?」

    許浪抬起頭,看著許珍,點點頭。

    「為什麼,這麼快就要走?」許珍抿著嘴,問,「是鎮子上不好玩嗎?」

    「不是,這裡很好。」許浪搖頭,說,頓了一下,又說,「只是我有些話想回去當面跟我爸媽說一聲。」

    「那你還會回來嗎?」許珍目含期待地問道。

    許浪搖搖頭,「不知道。」

    ·

    豪雨如注,連著下了好幾個小時也沒有停。

    許珍原本以為這場豪雨會阻止住許浪離開的步伐,可許浪卻收拾好了東西,聯繫了車,準備半個小時之後就離開鎮子,去搭火車。

    小寶坐在許珍身邊玩竹籤,一個人也玩得很起勁。

    許珍抿緊嘴唇,很想再去和許浪說些什麼,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某種難言之隱梗在她的喉嚨里,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最後許浪還是走了。

    許珍把他送到門口,許浪說:「小寶在家,你照顧他,不必送了。」

    許珍只好止步。

    許浪下樓後,坐上停在樓下的麵包車,往市裡去了。

    許珍牽著小寶的手站在樓道口目送車子離開,輕輕嘆了口氣。

    「姐姐,你怎麼了?」小寶晃了晃她的手,問。

    許珍蹲下來,摸摸小寶的腦袋,「沒什麼啊,小寶今天想幹什麼?」

    ·

    書翻頁的聲音完全被雨聲掩蓋,解悠擰著眉逼自己繼續讀《巴黎聖母院》,可是沒看兩頁就覺得煩,看不下去。她把書扔到一邊,不耐煩地吼了一聲:「不看了!」

    下一秒,解老頭撓癢用的那個木棒就朝她腦袋上敲了過來,蹦脆一聲響。

    解悠嘶了一口涼氣,捂住自己剛才被打的地方,瞪大眼睛,說:「老頭兒,很痛的!」

    解老頭瞪了她一眼,「還不繼續看書!」

    解悠罵了一聲靠,嘟嘟囔囔地把書重新拿了起來。

    「等會兒我要去趟市裡面,你中午自己把昨天剩下的海帶湯熱一下。」解老頭說。

    「行吧。」解悠點頭。

    過了半晌,屋外面傳來汽車喇叭的響聲。

    解老頭一聽便站起身,抖擻了一下身子,說:「我去了。」

    「去吧去吧。」解悠擺擺手。

    解老頭晃著步子出了門。

    等他出門後,解悠立即把手裡的書扔到了一邊。

    「靠,這麼難看的書,幹什麼逼著我看。」解悠長吁一口氣,整個身子順著沙發躺下來,身長正好契進沙發裡面。

    「這麼好的天氣,還是睡個覺吧。」她嘴角翹起來,閉上眼睛。

    「咚咚咚!」敲門音效卡著她閉眼的那一瞬間響起來。

    解悠瞪大眼睛,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罵:「宋焰,要是是你擾我清夢,我非把你的臉給抓花了不可!」

    她氣沖衝去開門,門一開,卻怔住了。

    許珍牽著小寶站在門口,眼淚嘩嘩地往下流,「解悠——」

    解悠被嚇了一跳,忙把許珍拉進來,關上門,「許珍,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去幫你報仇。」

    「解悠,我失戀了!」許珍抱住解悠,嚎啕大哭。

    「啥?失戀?」

    解悠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

    她怎麼就不知道許珍什麼時候有過戀愛呢?

    她們倆邊上,小寶一張小臉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姐姐,不知所措。

    ·

    麵包車行駛在鄉間小路上,下著雨,路又窄,所以車開得不快,有些顛簸。

    解老頭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坐在他邊上的那個男生。

    「抱歉啊。」他說。

    許浪搖手,說:「沒事。」

    解老頭好奇地看著許浪,端詳了半天,才說:「你是許珍的那個堂哥吧?」

    鎮子雖然不小,但解老頭一直住在這裡,但凡是鎮子上的人,全都認識。

    許浪這張臉卻沒見過,解老頭這兩天聽解悠提過一嘴,所以猜出了許浪的身份。

    許浪點點頭,「是我。」

    解老頭一笑,說:「許珍跟我孫女兒是好朋友,我孫女兒跟我說起過你。」

    許浪其實並不想說話,但是對方是長輩,許浪覺得不接話不太禮貌,只好硬著頭皮道:「請問您孫女是?」

    「我孫女兒啊,解悠。」

    許浪一愣。

    「您是解悠的爺爺?」

    解老頭一點頭,「是啊。」

    「那您也會功夫了?」許浪好奇地問。

    解老頭怔住,默了半晌,說:「那丫頭又手癢,在你面前露了招?」

    「不是,我意外瞧見的。」許浪實誠地說。

    解老頭擺擺手,說:「都是家裡傳下來的幾招式樣,強身健體,算不上什麼功夫。」

    「可是,會輕功真的很厲害啊。」許浪說,「小時候我看金庸和古龍的小說,一直對江湖很嚮往,長大後發現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江湖,還失望了好一陣子。」

    這時,坐在前面的司機笑呵呵道:「小夥子,那都是騙人的。」

    許浪說:「我看也不全是騙人的啊,這位老爺爺不就會功夫嗎?」

    「功夫當然有,只是,和你讀過的那些武俠小說不一樣,跟你看過的電視劇那更不一樣。」司機笑著說,「功夫,也就是拳腳而已。」

    三個人說著話,不知不覺間,車子就開離了鎮子,進入了山區。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從前面開了過來。

    司機一見,忙降速剎車,讓道。

    然而,那輛黑色的轎車也停下來了。

    山路狹窄,那黑色轎車停在路中央,麵包車也過不去。

    麵包車司機正打算按喇叭的時候,那輛黑色轎車上忽然下來一個人。

    那人走過來,敲了敲車窗。

    司機放下窗戶,外面那人問:「不好意思,打聽一下,前面的路是不是往紅星鎮去啊?」

    「沒錯。」

    外面那人笑著點點頭,道了聲謝,正要轉身,眼睛餘光忽然從後面坐著的兩人掃過,頓住了。

    ·

    「不會吧?」解悠震驚地瞪大眼睛,「你喜歡上了你堂哥?許珍,你這是亂|倫啊!現在可不是《紅樓夢》的那個時代,妹妹嫁給哥哥什麼的,早就不準了。」

    許珍忙伸手捂住解悠的嘴,「你小點兒聲!」

    她埋怨似的說:「反正,又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堂哥。」

    「這……什麼意思?」解悠發現自己腦容量有點不太夠用。

    沒有血緣關係的堂哥?

    這句話應該有語病吧?

    許珍泄了口氣一般,說:「之前你問過我,我堂哥為什麼要來我們鎮子上,其實,他是被他爸媽送過來的,因為他爸媽正在鬧離婚。我大伯和大伯母之所以鬧離婚,也是因為大伯發現我堂哥不是他親生兒子,所以才要跟我大伯母離婚。」

    解悠瞪大了眼睛,「你大伯母在外面找了男人?」

    「不是。」許珍搖頭,「當然不是,驗過DNA之後,發現,我堂哥既不是大伯的兒子,也不是大伯母的兒子,好像是當年負責生產的醫院給弄錯了。」

    「我靠,不是吧?」解悠一臉匪夷所思,「哪家醫院這麼糊塗啊?」

    「是啊,所以發現了這一點後,我大伯和大伯母去找了當年負責生產的醫院,可是那家醫院在五年前就關閉了。」許珍說,「所以,他們找不回他們的親生兒子,吵了好多次架,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弄得要離婚了。」

    「我說你堂哥總是一副棺材臉呢。」解悠一時間有些後悔自己之前對許浪太刻薄。

    這時,小寶忽然跑了進來。

    「小寶,怎麼了?」解悠問。

    小寶嘴裡喊著一根冰棒,含糊不清地說:「有人敲門。」

    大概是剛才兩個人說話,又關著門,所以才沒聽見。

    解悠立即去開門。

    敲門的人不出解悠所料。

    「宋焰,今天我爺爺可不在家,你休想威脅到我。」

    宋焰一反常態,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說:「解悠,我有件事想了一晚上,覺得還是得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啊?」許珍也走過來。

    宋焰見到許珍,面露驚色,「許珍,你也在這裡?」

    「我來找解悠玩,怎麼了?」許珍狐疑地問,「聽你的語氣怎麼好像不希望看到我在這裡一樣?」

    宋焰糾結地看著解悠和許珍兩人,踟躕了一下,才慢騰騰地從背後拿出來一個信封。

    「是這個。」宋焰深吸一口氣,「昨天下午我們下山的時候,我在許浪後面撿到的,這是從許浪那本書里掉出來的。」

    「嗯?」解悠立即接到手中,問:「這是什麼?」

    她翻過來一看,信封上面寫著兩個大字:遺書。

    ·

    許珍一張臉白得跟張紙似的,半天緩不過神來。

    「我、我堂哥他怎麼會寫遺書?」

    「我說呢。」解悠一副截然相反的口吻,「昨天下午我在山上看到他,我還以為他是不知道那地方容易掉下去,搞半天原來他是想要跳崖自殺啊。」

    「什麼跳崖自殺?」許珍臉色煞白,問道。

    解悠便把昨天自己先上山後的情形給許珍和宋焰說了一遍。

    「我當時真沒想那麼多,還以為他只是……」

    許珍忽然想到什麼,猛地一驚,問:「那我堂哥他突然要走,會不會是想換個地方自殺!」

    許珍這麼一說,把另外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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