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深沉，夢境深處迷霧蔓延，沿路的藤鞭，古樹枯藤，絕望的崖壁邊兩人決裂，一人墜入山崖，沒有害怕，只有死心。是自己跳下去的，甘願墜入深淵，於永世的黑暗做伴。

睜開眼。

強烈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房內，不偏不倚的照亮一張單人床上。周圍的一切都是聖潔的白色，空氣中瀰漫著的藥瓶的味道。

這是哪兒？

不記得了，記憶停留在禹拿出注射器那時。

轉過頭，發現床邊趴著一個人。

「吳儀。」我輕聲叫著他。

他立刻坐直，看著我滿是歡喜，「姐姐你可算是醒了。」他的神經一定是緊繃著的，不然我叫的那麼小聲不可能會醒。

「我睡了多久？」我問道。

「兩個晚上，差點嚇死我了。」吳儀用手拍拍胸口，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繼續問著，「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姐姐記性還真不好，你是昏倒了，現在才醒過來。」

昏倒？

「現在是幾月？」

「八月。」

我咬牙，我是一個有時間概念的人，禹的人別墅里沒有鐘錶日曆，但我也知道時間，八月是雷岩剛失蹤那會兒的時間，而現在……現在都已經十一月了。

「我不是傻子！三個月都過去了，這三個月里我都在……」在禹的別墅裡面，那個房間，他的凌辱，霸佔和虐待，那個拿著注射器滿目猙獰的人男人每晚在我身體里注射乙醚和柯性藥物的場面沒有徵兆的浮現在大腦裡面。

「啊——不要……」我抱著頭，尖叫著。

為什麼我還要記得這些？

噩夢。

我經歷了三個月的噩夢。

不知何時吳儀已經抱住了我，試圖讓我清醒一些，他溫柔的聲音安慰著我，「不要去想太多，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養病，病好了媽媽才能放心。」

對。

不去想，只要不去想就會不會想起來，不想起來就不會害怕。

安靜下來後我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對了，媽媽怎麼樣？知道我的事了嗎？」

「不知道，不過畢竟你們在同一個醫院，所以你要趕緊好起來，這樣才能正大光明的人去看她。」

我點點頭。

「好好休息。」他囑咐我。

我躺下，重新閉上眼。

媽媽不知道就好了，她心臟不好，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的女兒發生這樣的事一定會直接昏過去。

我和媽媽在同一個醫院，就是說這裡還是S市，蕭禹就在這個城市，他不會來的，既然已經放走了我就不會再對我們做什麼。

不過吳儀是怎麼做到的。

禹不可能會主動放了我。

好像睡了很久，意識漸漸清晰時耳畔斷斷續續的傳來抽泣聲。

「媽……」我皺眉，心被揪起。媽媽就坐在床邊，背對著我抹眼淚，哭的那麼傷心八成是知道了我的事情。

聽見我叫她，她趕緊用手把眼眶上的淚花擦幹凈，轉過身來對我慈祥的笑著：「傻孩子，是媽吵到你了吧。」

「現在沒事了。」她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以為吵到我了，起身正要離開。

「媽……對不起……」我抽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