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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八

    《Some Type of Love》 原來這命運是個圓,他們是圓上的兩個點,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只要不停向前,就會遇見。 這麼多年,周圍的一切都在變。生活在變,環境在變,時代在變,經濟在變……而他愛他卻一直是生命的主線。 【我用整顆心來囚禁你和愛你的自己】

    2.這是我家

    小說: 一九九八 作者:愚礼 字數:3958 更新時間:2019-07-05 10:40:13

    凡是在江河旁有人居住的地方,國家都有修建一定規格的堤壩,稱為國堤。呈塘村西邊就緊挨著一道國堤。高高國堤外大概兩公里有一道民壩,那是村裡領導包段,組織民兵修建的。在國堤和民壩之間則是一大片防護林,可減弱沙塵暴和水土流失。如此的天然屏障多少年來讓這一片漁米之鄉安居樂業,但今年夏天遠勝往年的降水量還是讓民壩外的江水位置上漲了,將近半個多月來,水位快速升高,眼看著擴張漫到了民壩壩底。嚴重威脅著呈塘村將近三百戶人家的生命財產安全。

    當地負責堤壩巡查的防汛員在解放軍來之前的日子裡輪班換崗查看堤壩的鼠洞以防民堤滲透決堤並時刻關注壩下水位的情況,時不時的自發組織修補民壩。

    呈塘的村長是個年過半百的大叔,叫王和,接到村委會通知說解放軍來了後趕到呈塘國小。圍觀百姓看到村長來了,都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王和滿面紅光的直奔隊伍最前面。

    此次派來臨近邊境的是一整個作戰團。村委會雖然早早得到上面消息說會有解放軍隊和技術工程隊過來進行防洪準備和抗洪指導,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全團三個營,一營駐正東方位二十五公里外的共庭鎮,進行後方戰略指導。二營駐東北方位十四公里外的普關村,從側面做防汛輔助。來到呈塘的是三營,營長姓周。在通訊條件相當差的情況下,這就是王和從鎮里知道的全部。

    他以為此時隊伍最前面的那個組織全體紀律的中年男人就是所謂的周營長,他情緒有些激動的過去打招呼表示歡迎時卻鬧了尷尬。

    那男人笑著搖頭後用手指了指裡面:「王村長,我們營長在那邊呢。」

    王和很不好意思的連連點頭往裡看。操場最裡面的單雙杠前面站著好幾個同樣一身迷彩服的男人在說著什麼,年紀大的年紀小的都有,一時讓他有些懵了,他慈祥的臉上還掛著尷尬:「哎喲,那我這還真分不出哪個是你們周營長。」

    王和的話很快惹來周圍的一片笑聲。

    幾百名戰士在輕聲鬨笑後繼續安靜的站著目視前方,把從沒看過這陣仗的呈塘人興奮壞了。甚至有不少小孩調皮的在解放軍叔叔的隊伍中間大喊大叫著跑來跑去。

    這面的鬨笑聲讓那面說著話的幾人轉頭看了過來。剛被錯認的二連連長蔡海濤大聲沖那幾個人的方向開口道:「營長,王村長來了。」

    聽了這話,那幾個男人才迎了過來。這個過程,周圍的呈塘老百姓也都和王和一樣在猜著到底哪個會是頭兒。

    原本並排的幾個人,慢慢的露出隊形後讓他們大吃一驚。大家定定看著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都沒想到一營之長這麼年輕,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那男人走到王和面前微笑著伸手:「王村長吧,我是周繼良。」

    王和回握住周繼良的手,看著面前小夥子稜角分明的臉笑開了:「哎哎,周營長好。」

    隨後跟在周繼良身後的副營長還有各連長,各排長都紛紛報了名。這也讓一旁完全不明了的老百姓摸清了這個隊伍的幹部脈絡,一個營,除去正副營長外,一個指導員,三個連,九個排,每個排三個班左右,就湊成了這一片綠色。

    王和和後到的村委書記帶頭鼓掌歡迎戰士們的到來。

    村裡的一些小年輕吹著口哨,大姑娘小媳婦的也按捺不住愉快的心情交頭接耳著。解放軍的到來彷彿讓村裡老百姓看到了希望。得知由於雨天全營集體跑步過來的後都深表感動。

    「相關物資大概會在明後天,等路能通車從共庭運過來,到時候技術指導工程隊也會過來,」四十多歲的指導員推了推眼鏡對王和說,「村裡除了這國小校有空地可以供我們露營外還有哪裡可以。」

    聽了這話,不知百姓堆里誰回了答:「有呀,村西邊壩下有個我們自修的用來扭秧歌的空場。可以搭建移動板房或者帳篷房。」

    「喜宴廳也可以住。」

    「每家每戶也可以承擔住宿問題。」

    「對對對。」

    ……

    老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滿滿的熱情。最後快速的商量了住宿問題後,隊伍里一個小分隊便隨同村裡防汛員去查看了水位情況。

    呈塘的老百姓當晚特意在呈塘國小寬敞的操場架起了堆火,殺了兩隻羊迎接遠方來的能夠與他們並肩作戰的小夥子們。

    戰士們顯然也被呈塘老百姓的熱情嚇到了。一時間軍民坐成一團,燈光火光下熱鬧的很。

    邸嘯家在村子最北面,都能聽得到村東頭國小里的吵鬧。對於一個相對閉塞的小地方來說,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是很難得的。齊致辰和邸嘯難得的沒去湊熱鬧,一直坐在院子里聽著,直到沒了什麼聲音。

    「你說他們是來幹嘛的?來大吃大喝的?」齊致辰坐在邸嘯家後院的竹椅子上唉聲嘆氣,「嘖,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爸不在家呢,這回好,最後屋都進不去,來餵了差不多兩小時蚊子。」

    「你以為我家像你家小賣店呢,時刻都有人在家。」一旁坐地上的邸嘯用木棍戳著地,抬頭看著不遠處的稻田,「我爸應該是去田裡放水了。」

    夜色下整齊規劃的一塊塊稻田池裡,存水映著月亮反著光,遠遠看去,亮的很。

    齊致辰啪的拍打胳膊上的癢處後跳下椅子:「走,何璐應該沒追來,去我家吧。」

    邸嘯不情願的起身拍拍褲子屁股處坐的土:「不去了,你家鬧吵,總有人進出買貨。」

    「去後屋不就得了,我新買了磁帶,去聽不?」

    邸嘯邊搖頭邊摸著黑邁過矮牆頭進了菜園子,他回身沖齊致辰招手:「來來來,摘點柿子吃。」

    齊致辰一聽笑了,立馬跟上來,倆人慢慢的在菜隴間行進,到了西紅柿地邊彎腰蹲下來去摘。

    由於光線黑,齊致辰在摘了兩個還沒熟的後直起身站在那等著邸嘯摘。

    邸嘯嘲諷的扔過來兩個西紅柿:「看不清你不會輕輕捏捏麼,軟的就是熟了的唄。」

    齊致辰用手胡亂擦了擦手裡的西紅柿,塞進嘴裡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說:「甜,挺甜。」

    他邊嚼邊眯著眼黑暗中四處彎腰看著,沖那邊依然蹲著摘西紅柿的邸嘯吹了聲口哨:「你家這園子里還有什麼甜的?特別甜的?給我摘點拿回去。」

    「特別甜的?」邸嘯站起身把又摘到的兩個柿子塞給齊致辰。

    「我姐最近特別喜歡吃甜的,我尋思給她弄點吃。」

    「敏芝姐快生了吧,幾個月了?」

    「快八個月了。」

    「真夠快的。」

    「是挺快,這學期我每個月回來看都覺得她那肚子大一圈。」

    邸嘯笑了:「對了,我去那邊看看香瓜熟沒,那個甜,是我爸去年留的籽。」

    倆人正在園子里來回穿梭的時候,邸嘯爸回來了。

    說實話,齊致辰挺怕邸向軍的。說不出理由,從小就怕,印象里,這個男人總是板著臉,好像從來都沒笑過。

    他從園子里出來,笑嘻嘻匆匆打個招呼連大門都沒走就從邸嘯家院牆翻出去了。一手握著個香瓜,哼著小曲悠閑的走。

    盛夏的夜晚,這樣的鄉村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蟲子叫。土路兩旁的排水溝里路過時會有噗通噗通青蛙往水裡跳。

    呈塘地處松嫩平原,松嫩平原是東北平原的組成部分,位於大,小興安嶺與長白山脈及松遼分水嶺之間,主要由松花江和嫩江沖積而成,經濟作物以大豆,甜菜,亞麻為主,糧食作物以春小麥,玉米,高粱,穀子為主,局部地區栽種早熟的粳稻,而呈塘就是栽種水稻為主的。憑藉的就是它臨近江水的優勢,有渾然天成的條件,方便灌溉,土質優良。呈塘四周基本都是稻田,再向外延展才是其他作物。

    齊致辰家以前也種地,他爸是村裡的電工,一次意外永遠的離開後他家失去了勞動力。他媽這才兌了個小賣店,那年齊致辰就像李明達那麼大,從那時候他家的小賣店一直開到現在。

    再後來大他十三歲的姐姐嫁了跛腳的他姐夫,他媽就把小賣店給了他姐家,帶著他跟著他姐一家一起生活。

    整個呈塘共三個賣店,就屬他們家的規模大生意好。應該是地理位置的關係,畢竟位於村子正中間,四周的百姓都能夠及。

    前兩年他姐兩口子突發奇想,用盈利的錢又重新擴建了店鋪的門面,並且在店鋪那房子後面的寬敞大院里蓋起了並排的幾間明亮磚房,專門用來承包村裡的各種婚喪嫁娶宴席收取場地費,慢慢的村裡人都把它稱為喜宴廳。

    齊致辰回到家的時候本想從前面賣店進去給他姐送甜瓜,可是從外面透著那亮著燈的玻璃窗看進去,就看見櫃檯邊和他姐正說笑著的何璐了。他只能輕輕的繞過前屋拐去了後院。

    何璐是村裡木匠的女兒,比齊致辰小一歲,小時候村裡這些閑著沒事的大爺大媽就老是喜歡開什麼娃娃親的玩笑,總願意把齊致辰和何璐放一起。

    齊致辰從記事起就特別反感,一直到現在都是。更反感的是,何璐好像很享受,總是願意粘著他。有時候躲都躲不掉。好好的暑假剛開個頭,齊致辰才不想好心情被那個嘰嘰喳喳的丫頭給毀了。

    後院的大門平時都是不鎖的,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掛著把大鎖頭。齊致辰無奈的把手裡的兩個香瓜放在了地上,手上輕輕用力兩個瓜便從大門下的窄縫隙滾了進去。他叉著腰站在大門前,為了躲開何璐所以不能去賣店那屋從他姐那拿鑰匙,他就只能從大門爬過去。

    可他剛翻到大門頂,隔壁老林家的那隻破狗就開始大叫起來。安靜的四周,那狗叫的齊致辰有些毛了。一著急沒等找好角度就向院里跳了下來,褲腿正好刮在了大門上端的鐵尖上,慣性的一聳嚇的他輕呼了一聲後就那麼一身冷汗的掛在了大門上。

    隔壁大黑狗叫的更狂了,像是要掙脫鏈子撲過來咬住他似的。齊致辰暗罵這隻蠢狗,鄰居住了那麼多年了,還是他媽分不清誰是誰。

    他正想著怎麼換著力點下來時,就驚訝的發現,一向除了村裡有誰家辦事要用才會亮燈的喜宴廳竟然亮著燈,而且看起來屋裡還有不少人。

    仔細一瞧,才發現,可不正是部分今天看到的大兵麼。

    而正好從屋裡出來的一個端著髒水向外潑的看到掛在大門上的齊致辰也嚇一跳。

    這回好,很快的門燈一亮,通亮的大院里,穿著挽著袖子白襯衫掛在黑色大門上的齊致辰就特別顯眼。

    門口一堆明顯是就寢前狀態的解放軍哥哥們都望過來。

    嘀嘀咕咕的聲音離得不遠,摻和著狗叫聲齊致辰也聽得清楚。

    「這孩子是怎麼了?」

    「這誰啊?」

    「呀,我們來的時候,這家沒這個人,是不是小……」

    「你才小偷呢!這是我家。」齊致辰不滿的頂回去。

    隨後他費勁的一隻手穩住身子,一隻手去扯褲腿。

    周繼良聽到外面躁動從屋裡出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一少年貼在大門上,抿著嘴唇側彎腰擰著身子,手上用力的一撕,在褲腿布料破碎的聲音後他輕巧落地,額前的碎發由於震動帶風被輕輕掀起,月光下眼神清亮,即使在這嘈雜的周遭環境下也能帶來一種舒服的安寧。

    少年跳下來後彎腰去撿起地上的不知什麼東西抱在懷裡,邁開長腿就直奔後門而去。

    關上門之前他回頭掃了一眼喜宴廳門口方向,然後用一扇門隔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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