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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八

    《Some Type of Love》 原來這命運是個圓,他們是圓上的兩個點,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只要不停向前,就會遇見。 這麼多年,周圍的一切都在變。生活在變,環境在變,時代在變,經濟在變……而他愛他卻一直是生命的主線。 【我用整顆心來囚禁你和愛你的自己】

    6.突至慌亂

    小說: 一九九八 作者:愚礼 字數:4032 更新時間:2019-07-05 10:40:15

    打檯球是一種心智的鍛煉,時刻要保持著一個平靜的心態,操之過急是不明智的。

    球桌旁那個少年表現的超出他年齡的老練,不停地有讚歎聲伴隨著他的進球。而另一個長相十分精緻的男人也是不急不躁游刃有餘,可謂棋逢對手,不相上下,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然而那局球並沒分出勝負,因為根本就沒打完。

    當在場的人都專心致志看球的時候,屋裡突然有玻璃碎掉聲和女人的輕聲驚呼聲。

    周繼良離門口略近一些,直接反手撩開串珠門簾跑了進去。

    第二個有極端反應的就是那個正瞄準球的少年,他迅速扔掉球桿推開旁邊的人往屋裡跑。

    一時間,周圍的戰士們也緊張了起來,紛紛回身從玻璃窗往裡看。

    問題確實是出在了屋裡的那個孕婦身上。

    齊敏芝是在側身從櫃檯出來時不小心肚子頂在了櫃檯角,肚子痛的她瞬間失去平衡,踢到了旁邊鐵椅子,椅子仰翻磕碎了底下櫃檯玻璃。此時她整個人彎腰半扶著櫃檯框,艱難的站著,表情很痛苦。

    周繼良跑進來後大致了解了情況,上前去詢問:「哪裡不舒服?」

    他並沒等到齊敏芝的回答就被後跑進來的齊致辰推開了。

    少年神色焦急中帶著慌張:「姐,你是不是肚子疼了?」

    齊敏芝的臉上已遍布冷汗,嘴唇發白說不出話,只是點頭。

    齊致辰抬起他姐的一隻胳膊架在了脖子上,然後看向周繼良,沒用說話,那男人就領會意思過來幫忙。

    這情況可把窗外看著的一群大老爺們給急壞了,在軍隊混的哪裡見過這陣仗,只能行注目禮看著他們營長和齊致辰架著孕婦往裡屋走。

    齊致辰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姐,大聲回頭喊:「邸嘯!去找你老姑,快點!」

    邸嘯得令了一樣,馬上撒丫子就跑:「知道了!」

    周繼良用腳踢開路中間的一個啤酒箱子,看著並排的幾個房間問:「哪個屋。」

    齊致辰用下巴揚了揚:「這屋。」

    其實齊致辰也不知他姐是什麼情況,聽他媽說過,懷孕快八個月如果照顧不好孕婦挺危險的,要是磕了碰了的弄不好容易早產。他姐夫吃過午飯就不知道哪去了,他媽出去辦事走之前特意告訴他跟他姐呆一塊,而他卻為了玩檯球沒照顧到他姐,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出了狀況。

    齊敏芝自從懷孕,整個人是發胖的狀態,被一左一右兩個人架著,沒什麼力氣的她把全部重量都放在了她弟和周繼良身上。明明沒有多遠的距離卻也行進的十分艱難。這讓外面戰士都進來跟著想搭把手。

    過最後那個窄門時,齊敏芝肚子的疼痛增多讓她寸步難行,越來越大且不間斷的呻吟聲讓她弟徹底慌了。

    「姐,姐!」齊致辰並沒有停下腳步,他有些語無倫次:「再…撐…一會兒撐…已經去找大夫了……已經……」

    周繼良邊扶抱著孕婦邊低頭查看大概情況,顯得鎮定得多:「你別緊張,放輕鬆。」

    說完這話他抬頭看架著齊敏芝另一隻胳膊的齊致辰:「你也別急,沒看到血,應該不是要早產。」

    齊致辰純屬是急的,幾乎是用喊的:「你知道個屁啊!」萬一早產就事大了。

    這一句話可把後邊跟著的戰士們驚到了,一個個的表情有很明顯的短暫停留,然後表面揮去尷尬,實則都用眼睛偷瞄他們營長,印象里能和他們營長這麼說話的人根本不存在。

    周繼良沒做出任何回應,而是繼續幫著把孕婦扶回了屋,安置在了床上。

    齊致辰放下他姐後轉身從後門往出跑,摔門聲大的嚇人。

    劉景利竄上床,塞了兩個枕頭墊在齊敏芝身後:「敏芝姐再堅持一下。」

    周繼良坐在床邊透過後紗窗他看得到齊致辰伸手很麻利的爬上了牆頭,沖著隔壁院里喊話:「李明達,別玩了!去你奶家把你爸找回來,就說你媽不舒服!」

    很快的就看到一個小身影翻過來然後從大門跑了出去。

    齊致辰在經歷了剛剛的擔心後變得有些生氣,他也不知他在氣什麼。可能是他姐夫最近頻頻不顧他姐情況總不在家,可能是氣他媽偏偏這個時候出去辦事,可能是氣看著他姐難受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可能是氣大夫來的太慢……

    邸嘯是一路跑著去的,又是一路帶著他老姑跑回來的。他老姑是村裡衛生所唯一的大夫,他在去的時候還擔心著衛生所不要鎖門。他看得出來齊致辰很著急,更看得出來齊敏芝很難受,所以幾乎是扯著他年近四十的老姑跑回小賣店的,為了他老姑能跟上他步伐,他還特意幫他老姑背著沉重的醫藥箱。

    「來,讓一下。」邸嘯邊往裡走邊扒拉開擠在裡屋門口的解放軍:「讓大夫進來。」

    邸貴蘭接過侄子遞過來的藥箱,環顧屋裡後開口:「我說你們這些大老爺們還都杵在這幹什麼,出去。」

    周繼良聽後帶頭往出走,身後是有些混亂的對話。

    邸貴蘭:「你也出去。」

    齊致辰:「我憑什麼出去。」

    邸貴蘭:「我要給你姐檢查,男的都得出去。」

    齊致辰:「我是她弟。」

    邸貴蘭:「那也得出去。」

    齊致辰:「我……」

    邸嘯:「哎呀你就聽我老姑的吧,咱們出去,別耽誤事了。」

    周繼良往出走時看了看地上的玻璃碎片,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手勢便有兩個戰士停下來收拾。

    這一小波解放軍從賣店屋裡出來,另一個涼棚下打牌的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樹全媳婦要生了?」

    「差不多,我看邸大夫剛進去。」

    ……

    「讓一下讓一下!」

    從涼棚那面跑著過來一年輕女人,邊跑邊攏著亂糟糟的頭髮。

    是衛生所的護士,馮盼。她身後不遠處跟著一瘸一拐的李樹全。

    李樹全回來路上去了衛生所,沒找到大夫,就去老馮家找的馮盼。因為天氣預報說過幾天有連續性豪雨,他媽一個人住,房子有些微微漏雨,他這兩天才每天找點時間去給他媽修修房子。看到兒子跑去找他時他就知道可能是他媳婦這邊出事了,緊趕慢趕奈何腿腳不利落才趕回來,一路上也是擔心的不行,一身汗跟天氣熱卻沒太大關係。

    可他的心情好像沒得到小舅子的理解,在前門口還沒等進屋就被攔了下來。

    齊致辰依然有些情緒激動:「我姐都這樣了,你怎麼總是不在家?她出點事怎麼辦!」姐夫再親也比不上親姐,關鍵時刻就能看出來。

    李樹全有些愣,手上因為修房頂而粘上的泥還在,沒說什麼的站在那。

    邸嘯看了看周圍聚焦過來的目光後扯了扯齊致辰,小聲提醒道:「行了別說了,先讓你姐夫進去吧。」

    齊致辰上前一步還想跟李樹全說什麼,衣服卻被從後面拽住了。他以為又是邸嘯,掙了一下,沒掙開,只能看著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進了屋,回頭去看,是兩杠一星。

    緊接著就聽見很嚴肅的一嗓子:「都在這幹什麼呢,沒聽見集合嗎?都給我拿工具去!」

    午休了一會兒的孟慶喜起來後發現視線內沒幾個人,這才來前院看,原來這群小年輕都在這聚堆閑扯呢。他是個相當古板的兵,他眼裡紀律大過一切,所以儘管這次入村駐紮他也沒放寬一點在部隊里的紀律。

    戰士們當然也知道他們副營長的脾氣,立馬老老實實的集合。

    「中午帶隊回來是讓你們休息!不是閑扯的!我看你們是皮子松……」

    孟慶喜邊背著手看著慌亂的戰士集合邊訓斥,只不過在看到裡邊站著的周繼良後立馬收了聲。

    隊伍里立刻有輕聲的笑聲,看到他們副營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連同營長一起訓了的尷尬樣就好笑。

    周繼良鬆開還拽著的齊致辰的衣服,看向了孟慶喜:「老孟,你們都準備好就出發吧。」

    孟慶喜一聽營長這意思就是下午不跟著去了,連忙點頭,然後帶著一小隊解放軍踏上大路往西去了。

    劉景利通常都是營長在哪他在哪,自覺的繼續去收拾屋裡地上的玻璃碎片。

    齊致辰也走進屋,擔心的望望他姐房間的方向,根本什麼也看不到。他只能心不在焉的拿起笤帚跟小劉一起收拾著。

    劉景利回身看看外面站在路邊看著三連路過的周繼良的背影,回頭看齊致辰笑:「你小子脾氣挺暴躁啊。」

    「我?」齊致辰把大塊的玻璃撿起來扔進垃圾箱里。

    「你說完那句話可把我嚇壞了,我條件反射的以為我們營長得踢你兩腳再罰你出去負重跑呢。」

    「啥?」齊致辰停下動作:「我說啥了?」

    劉景利抬頭:「你不記得你剛跟我們周營長喊的話了?」

    齊致辰這才想起來,一時間心情複雜:「忘了。」

    劉景利忍不住笑的點頭:「還是忘了好。」

    窗外有玩牌的人逗窗下坐著的小明達:「你是希望你媽給你生個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啊?」

    「小弟弟。」李明達玩著土,頭也不抬:「這樣就能和我玩了。」

    「那要是個小妹妹呢?」

    果然是童言無忌,眾人在聽了小孩子回答了一句「那我就掐死她」後都笑了起來。

    齊致辰嘆氣,這孩子真是缺心眼。

    可當他出去倒垃圾看到門口站著的周繼良後,就覺得他比小明達還要缺心眼了。怎麼說當時的情況兩杠一星都是在幫他,他卻把人家給罵了。他承認他好衝動,如果不是兩杠一星拉住他,很可能又說了什麼傷他姐夫的話了。

    回到屋裡後他邊等著裡屋的情況邊坐在櫃檯後面看店。

    然而並沒有意料中的嬰兒啼哭邸大夫和馮盼就出來了。

    齊致辰擔心的站起身:「馮盼姐,怎麼回事?」

    馮盼笑著回:「沒事,你姐就是撞疼了,不是早產,沒什麼大礙,以後注意點就行。」

    李明達跑進來:「我媽呢?生小弟弟了嗎?」

    馮盼蹲下來摸摸李明達的頭哄著說:「媽媽在屋裡呢,小弟弟要在媽媽肚子里再呆一些日子才出來,明達要乖,不能撞媽媽也不能氣媽媽,聽到了嗎。」

    齊致辰用手指沒節奏的敲著桌面,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邸嘯看他老姑出來也問明了情況,知道虛驚一場後去拿了球桿戳窗戶,對櫃檯里坐著的齊致辰說:「來呀,出來玩一桿。」

    「玩個屁,」齊致辰瞪邸嘯一眼:「要玩自己玩去。」

    於春秀算是完全錯過了之前的情況,回家後都是聽兒子和女婿敘述的,後怕的不行,再也不打算在剩下的兩個月讓女兒看店了。

    齊致辰雖不情願這個活要交給他了,但相比之下他卻更心疼他姐,所以直接說他來看。

    李樹全估計是剛被小舅子的怒火燒到了,連忙開口:「還是我來看吧媽,小辰很少在家,有很多貨的價格都不知道。」

    齊致辰瞅瞅他姐夫,也沒打算繼續說,畢竟他也不願意搶著幹活。

    他走回賣店屋,從冰櫃里拿了兩根雪糕後走去後院喜宴廳。

    看到兩杠一星正在屋裡疊衣服,他便走進去,為了表示一點感謝,還特意拆了雪糕袋後遞過去:「天熱,吃根冷飲吧。」

    周繼良接過那根雪糕,看了看雪糕的形狀,玩笑道:「你咬過了?」

    齊致辰立刻把手上的另一根拆開給對面人看:「原本就是這形狀的,要不怎麼叫缺一口呢。」

    周繼良接過雪糕坐在了床邊:「就算咬過的話也沒說嫌棄你。」

    「小劉呢?」

    「去村西了。」

    齊致辰這才把原本給小劉拿的雪糕放在嘴裡咬了一口,然後推開床邊的一小摞疊好的衣服坐在了床邊:「你還懂婦科?」否則怎麼能看出來他姐不是要早產。

    周繼良挑眉:「不懂,瞎說的,看你們都太緊張了。」

    齊致辰含著嘴裡的雪糕,心想,說你知道個屁啊還真沒錯。

    【劇情會慢慢展開的,看不懂的別急,慢慢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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