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譚靜好拍了拍桌子，慍怒的女聲拉回了秦羽飄忽的思緒。

他轉頭看向了眼前的女人，忐忑不安地垂下了頭，「對不起，譚姐。」

這句道歉讓已經忍無可忍的譚靜好爆發了。

「是，你是要對不起我，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郭導角色已經被別人給拿走了？我在外面那麼努力地幫你拉資源，陪喝陪笑就差沒陪睡了！你倒好，一個人喝喝酒，看看書，真當自己在養老了是不是？」

「秦羽，你就爭點氣吧，這句話我不知道已經和你說了多少遍，說的我自己都噁心了，可你有沒有聽進去過一次？」

「這個圈子的競爭有多強烈你不是不知道，可你但凡努力一次，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落魄到連吃頓飯都要精打細算了！」

譚靜好嘲諷地留下了最後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可你但凡努力一次，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落魄到連吃頓飯都要精打細算了！」

譚靜好的聲音在秦羽的耳邊回蕩，一遍又一遍。

秦羽苦笑，努力？他什麼時候沒有在努力？只不過好運從來不會降臨到他的這一邊罷了，這次是郭導的試鏡，之前是品牌的代言，每一次他都在盡自己所能地努力，可每一次他都會以各種理由被對方拒絕，刷下。

也許就像他經紀人說的那樣，他徒有一張混娛樂圈的臉，卻沒有火的命。

秦羽也沒有心思再看書了，他把書籤夾在了裡面，然後起身走向了廚房。

這個房子很小，但勝在房租便宜，秦羽給把昨天的剩飯剩菜拿出來熱了一遍，就是這一天的晚飯了。

剛剛把盤子放進了水槽，手機鈴聲就從客廳吵了起來，秦羽一邊擦著手一邊往外走，按下了接聽鍵。

「喂？」

「鄭總讓你現在過去。」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

秦羽的眼神亮了起來，可是下一秒又忽然暗淡了下去，「嗯，好。」

對面得到了答案，已經掛掉了電話。

秦羽卻不在意這些，他的心臟怦怦的跳著，不大卻足以讓他聽的一清二楚，秦羽，你真沒出息，這個時候秦羽總會這樣罵自己一句，然後就什麼也不管地穿上了外套，離開這間孤獨的公寓。

Z市的冬天是一如既往的濕冷，刺入骨髓的寒氣卻並沒有消滅秦羽的半分熱情，鄭鈞丞的別墅有些遠，他一般都是走到路口再打車過去。

鄭鈞丞是他的老闆，也是……他的金主。

秦羽不喜歡這個稱呼，也嫌惡著這段拿不上檯面的感情，但這一切都不能阻止他對鄭鈞丞的愛。

說起來也許很可笑，他愛著自己的金主，這段從一開始就以金錢來衡量的感情，卻讓他毫無徵兆地陷了進去。

像個傻子一樣。

所以秦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包括他的經紀人。他只是儘可能地掩藏著，讓這段關係可以持續地更久一點。

計程車停在了熟悉的別墅門口，車門打開的瞬間寒風不要錢似的涌了進來，秦羽把大衣拉的更緊了些，然後走向了那座奢華的建築物。

別墅很偏，秦羽知道這不是鄭鈞丞常住的地方，換句話說，這座別墅的作用就是提供了一個私密的歡愛場所，秦羽按下了門鈴，沒過一會，門就從裡面被人打開，一個面容冷峻的男人站在那裡，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讓秦羽不得不仰起頭來。

「鄭總。」

「進來。」

鄭鈞丞的冷漠總是能讓秦羽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秦羽木木地關上了門，還沒等換好拖鞋，鄭鈞丞就抓住了他的大衣，低頭湊在了秦羽的肩窩處聞了聞。

「鄭，鄭總，怎麼了？」秦羽的耳朵因為對方呼出的熱氣而慢慢地泛紅，耳邊是一下又一下快速的心跳。

「這是什麼味道？」鄭鈞丞的眉頭緊皺，比一開始看起來還要讓人害怕。

秦羽抬起袖子聞了聞，「……好像是譚姐之前給我的香水，我不想要，她就在我的衣服上噴了幾下……很濃嗎？」

「那麼濃你聞不出來嗎？」鄭鈞丞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略帶諷刺的弧度，「去洗澡，洗到沒有味道了為止。」

面對已經習慣了的命令語氣，秦羽只能小心翼翼地點點頭，「好。」

而鄭鈞丞反感的就是秦羽這樣唯命是從的模樣，無趣，乏味，也只有在床上的時候才能討他幾分歡心。男人沒有再理會秦羽，徑直走回了主卧。

秦羽在玄關口站了一會，才像是終於找回了身體的掌控權，沉默地換上了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