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秦羽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但是在喜歡的人面前，也許再堅強的人都會自願卸下鎧甲，展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最後秦羽還是沒買任何東西，慢慢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三樓並不高，當秦羽爬到第二層的時候，他忽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上面……有動靜。

那聲音很嘈雜，也很亂，秦羽分不清是腳步聲還是東西掉落的聲音，而那聲音的來源，似乎就是他的房間。

他的神經猛的緊繃起來，然後盡量放緩呼吸聲，像是慢動作一般，轉身往下走。

要是換成其他人，本能的反應也許是跑上去查看，但是秦羽的本能反應卻是趕緊離開，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他的住處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別人闖進去了，那些人都是來討債的，他已經不在意他媽媽究竟欠了多少錢，也沒有興趣去問，這樣的事情他經歷了不下五次，從驚恐到麻木。

秦羽放慢自己的步伐，盡量不去引起上面人的注意，但這次，似乎連老天都不想站在他這邊，一串急躁的腳步聲突然由遠而近地刺入秦羽的耳膜，短短三秒，讓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那人停住了，「誰啊！」

秦羽是背對著的，這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連一個像樣的理由都編不出來。

「你是啞了還是聾了！」

「大強，你嚷嚷什麼呢？」

「忠哥！這裡有人，好像就是那老太婆的兒子！」

「操！」

秦羽是被拖上去的。

他其實並沒有怎麼抵抗，但是那個滿臉麻子的青年卻用了很大的力氣，抓的他生疼，像是拖垃圾似的把秦羽往上揪，似乎這樣就能顯得更威風。

「想跑是不是？」

已經被破壞的看不出本來樣子的房間里，忠哥叼著煙，不屑地用鼻子出了一聲氣，秦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沒吭聲。

「錢呢？」對方開門見山，「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

「我，我沒欠你們錢……」

「你沒欠，但是你媽欠了！父債子償，這個道理你總懂吧？現在你媽欠了老子賭場的錢，一個道理，還了錢我們就走。」

秦羽低低地搖了搖頭，還是重複那一句話，「忠哥，我沒錢……」

忠哥一腳把沙發給踹在了地上，「沒錢就賺錢！你是呆逼嗎你！老子不管你有沒有錢，從哪裡拿錢，現在是你媽欠了老子二十萬，你再搖一個頭試試！」

「多，多少？」秦羽的氣息不太穩，連害怕都忘了。

忠哥加大了聲音，「整整二十萬，你媽簽字摁手印，欠條我都帶著，要看看嗎？」

「不可能，我媽不可能賭那麼多錢的！」

「這是帶利息的。」忠哥冷笑了一聲，「敢賭就要敢還，我們賭場可不是慈善所，你媽欠的，老子今天是要一分不差的拿走！」

秦羽的手心冒出了汗，他攥著兜里的手機，小心翼翼地嚐試點開通話鍵，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點對。

「我今天真的拿不出來這麼多，再給我一個月，一個月以後，二十萬我一分不差的還給你。」

「你以為一個月後還止二十萬？」

秦羽幾乎是祈求著，「我真的拿不出那麼多，你讓我買了全部家當也湊不齊二十萬。」

他的手指按在了手機熒幕的最上面，他什麼也看不到，更不知道有沒有撥通，但現在只能孤注一擲。

忠哥的嘴裡噴出一片渾濁的煙霧，「這是我最後的耐心，你知道那些還不起錢的人最後都這麼樣了嗎？」

秦羽顫抖著，「我不知道……」不管是誰，請快點接電話！

「女的就賣去妓院，用身體去記住教訓，男的就砍斷一隻手，刀起刀落。」

「你選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