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秦羽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他竟然……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鄭鈞丞卻只覺得荒唐，「你有病吧？」

連續打給他三個電話，只是為了這個？

秦羽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像是一顆火熱的心突然被人摁在了水裡，措不及防的冰冷，連帶著他臉上的血色都褪的一幹二凈。

也許他的確有病，並且無藥可救。

「我只是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吃飯。」秦羽顫聲說，他的眼眶已經泛起了紅，濕漉漉地看著鄭鈞丞。

鄭鈞丞被這樣一雙熟悉的眼睛注視著，只感到一陣煩躁。

就像是看到了溫少楚的樣子。

當初他包養秦羽，就是因為他有著一雙和溫少楚一模一樣的漂亮的眼睛，注視著你的時候就像把所有的情意都含在了裡面，好看地讓人心尖發顫。

只是此刻，鄭鈞丞卻沉著臉移開了視線，像是看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

「以後沒事就不要打我電話，告訴我助理也一樣。」

秦羽捏著衣角的手指微微泛白，「這不一樣的……」

「很好，你已經學會反駁我了。」

秦羽紅著眼眶搖頭，只是鄭鈞丞並沒有看到。

他沉聲道，「把飯吃了，然後滾出來。」

秦羽卻繼續問，「……這一個月，你都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點鼻音，像是在極力壓抑著哭腔。

「和你無關。」

「你是和……」秦羽艱難地停頓了一下，「溫少楚在一起，對嗎？」

這個名字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們之間，但卻是第一次從秦羽的嘴裡說出來。

鄭鈞丞這樣聽著，竟然生出了一股無端的怪異和怒氣。

「我和誰在一起，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同意？秦羽，你是把自己當成誰了？」

「我沒有……」

「你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我現在還願意包你，那是因為我還沒有膩，但你需要知道，沒有一道菜是永遠吃不膩的。」

他的話，像是把秦羽當成了一件物品，一件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物品。

他從來不在意秦羽對他的喜歡，又或者說，誰會在意一件玩物的感情？他甚至會覺得好笑。

秦羽怎麼會聽不出他的意思？可是他控制不住……

「那溫少楚呢？你也會膩……」

「他的名字你也敢叫？」

鄭鈞丞站起來走向秦羽，還沒等秦羽往後退，鄭鈞丞就已經捏住了他的下巴，很重，很疼，幾乎讓秦羽的眼淚都要溢出來，但他依然強忍著，倔強地和鄭鈞丞對視。

「我不想再從你的嘴裡聽到這三個字。」鄭鈞丞湊在秦羽的耳邊，這樣曖昧的姿勢，卻讓秦羽的體溫一點點的冷了下去。

「別讓我噁心。」

秦羽怔怔地看著鄭鈞丞沒有一點溫度的雙眼。

是他……讓鄭鈞丞噁心了嗎？

他緊緊地攥著衣角，然後顫抖著垂下了眼睛，錯開了鄭鈞丞的視線。

「那，那我以後不說了。」

「你能不能鬆手……下巴好疼。」

鄭鈞丞冷哼了一聲，「你也知道疼。」

他又捏了一下，然後真的鬆開了手。

只是秦羽白皙的臉上還是留下了兩道紅痕，配著他殷紅的眼角和濕漉漉的眼睛，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負過了似的。

可憐兮兮的。鄭鈞丞的腦海里不知怎的就冒出了這個詞，但下一秒就被他給掐斷在了腦海里。

「吃完飯就滾。」

秦羽低低地嗯了一聲，很濃的鼻音。

他輕輕地碰了一下臉，然後迅速收回了手，低著頭走進了廚房，走到鄭鈞丞看不到的位置。

剎那，眼淚毫無徵兆地從秦羽的眼裡落了下來，劃過那到觸目驚心的紅痕，落在了地上。

他哭的很安靜，像是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地流淚，過了一會，他急急地抹去了淚痕，然後打開了雪櫃，把食材一樣一樣的拿出來……

也許他早該要明白的，鄭鈞丞的心裡沒有他，哪怕是指甲縫大小的位置，也都給溫少楚占的滿滿的。

可鄭鈞丞是他的全部。

秦羽又碰了一下剛剛被鄭鈞丞捏過得位置，依然是火辣辣的疼，甚至比剛才還要來的烈。

鄭鈞丞給他的感情也許就像這道傷口，之會讓他疼，等到好了以後，就再添新的傷口，反反覆復……

秦羽的眼神暗淡了下來，他切著菜，耳邊只剩下刀碰到砧板上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他要的並不多，可恰好都是鄭鈞丞不願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