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清楚，就算自己現在告訴舒玄棠自己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舒玄棠也不可能敞開心扉跟他在一起，所以，他還需要一點卑鄙手段。

第二日，舒玄棠迷茫地睜開雙眼，頭頂是熟悉的擺設，彷彿一切都很正常……不對！

舒玄棠連忙起身，警備地望著周圍，伸手想要摸自己臉上的面具，不在了…舒玄棠心一沉，昨天晚上他是被人點了睡穴，這才會昏睡過去的。

可是現在…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僅僅就是面具不在了，舒玄棠疑惑地眯起雙眼，起身走到外面，剛一打開門，便看見一個身影筆直地跪在外面。

是傅寒。

舒玄棠連忙上前想要拉起傅寒，也不知道傅寒在這裡跪了多久了，看著跪的時間肯定超過了兩三個時辰。

手上冷的觸感讓舒玄棠一個激靈，他咬唇，不明所以道：「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快起來！眼下正是關鍵時刻，將軍這樣糟蹋自己，是想讓這本來勝局已定的局面改變嗎？」

傅寒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在這個時候意氣用事，不得不說傅寒真是任性到了極點。

可是他沒辦法啊，舒玄棠今天就要走了，他總不能綁著舒玄棠道歉吧？

「玄棠……」傅寒差點喊出黑棠，幸好及時剎車，「我在懲罰自己。」

罰自己以前做錯的事情，更罰自己這麼晚都沒認出黑棠是你。

舒玄棠氣極反笑，見傅寒賴在地上不起來，也跟著甩手。「將軍這是非要我答應你了？還是說看見我這副模樣，想要戲弄我一番？」

說罷離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跟著傅寒任性，可見傅寒一點也不驚訝的模樣，他便知道了昨晚那人定是傅寒。

就算自己是舒玄棠，也不在乎？

當真是好！不顧舒玄棠意願摘下面具，自以為自己接受了舒玄棠，殊不知更讓舒玄棠覺得心痛。

這是覺得對自己愧疚，所以才會放低姿態？

因為發現了自己喜歡的人居然是之前被自己狠狠欺負過的？

也罷！舒玄棠關上門，疲倦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就讓他這麼跪下去吧。

這場感情里他也累了，既然傅寒要懲罰自己，就讓他懲罰吧。也許懲罰過後，傅寒就會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做的究竟有多麼愚蠢。

不過是愧疚，能堅持多久？

舒玄棠沒想到，傅寒竟然真的堅持了很久。

彷彿是跟舒玄棠倔上了，舒玄棠一直呆在那屋子裡不出來，傅寒就一直在外面跪著。

後來，就連傅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因為他的意識早就模糊了，潛意識裡只記得自己要跪著，跪到那人原諒自己。

兩個人就這樣糾纏著對方，誰也不肯讓步。

局外人早就急壞了，這將軍任性，怎麼一向穩重的軍師也開始跟著任性起來了？兩個人這脾氣也是夠倔的，這都快過去一天了，誰也不讓誰。

這到底是在折磨誰啊？

舒玄棠握著筆，內心煩躁極了，看著自己寫下的第不知道幾個傅寒，臉一黑將宣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舒玄棠心下緊張，連忙去把門打開。

「將軍！」接二連三地呼喊著，舒玄棠看著那慘白著臉昏過去的傅寒，差點也沒眼前一黑昏過去。

「扶他進來，快去找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