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晰曾經在沒認清狀況的時候表露過自己的心思，季域明明知道，還給他那麼多錢，擺明了就是撇清關係。

錢他可以收下，心思也能藏著故作不知……只是這房子……

原本打定主意，不管季域說什麼都不要節外生枝的楚晰聽到季域說要把房子過戶給他之後，還是忍不住跳下床，在季域關上門之前扯住他的袖子：「等一下。」

季域頓住腳步，垂著眼看向楚晰的手，楚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意識到自己跑的太急，一把拉住了季域的手。

現在確實不應該了，他急忙把手抽回去，藏拙似的背到身後，才倔強著說了句：「我不要。」

季域皺著眉，神色很不耐煩：「不要？楚晰，你不會以為你可以在我這裡得到出了錢以外的東西吧？」

楚晰意識到季域誤會了，心裡頭又猛地一冷，沉默了一秒才低聲說：「房子，我就不要了。這是你買給唐卞的，雖然我住過之後你可能不會再帶他住了，但我不要……太貴重了，我值不了那麼多。」

哪怕是已經極盡卑微，至少也挽留最後一點兒尊嚴吧，這所季域送給唐卞的房子，他怎麼可能心安理得的收在自己名下。

楚晰儘力埋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季域捧在心尖兒上的感情，他怎麼值得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就搬走，不會打擾你的，以後也不會。」

季域看著光腳踩在地板上，頭也抬不起來的楚晰，心底突然升起一陣莫名的煩躁感，冷冷撇下一句「隨你」，摔上門就走了。

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麼，明明在一塊兒的時候處的不錯，分開的時候竟然連好聚好散的風度都丟了。

這套房子……楚晰剛才不說的話，季域差點兒忘了這是他當年買來送給唐卞的，怪不得把他在市裡不常住的一套公寓借給唐卞住的時候，他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說：「你不帶我回家嗎？」

說起唐卞……季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等的太久了，他曾經無數次想把這個人擁入懷中，在楚晰身上賣力的時候也不止一次自欺欺人的叫唐卞的名字，可人真到跟前，他反而退縮了。

季氏最近股價下跌，他的幾個堂兄弟借著機會在幾個董事面前鬧，搞得季域焦頭爛額，唐卞回來快有一周了，兩個人也沒見上幾次面。

有幾次晚上一起吃完飯，把唐卞送到樓下後，他也會叫季域上去坐坐喝杯水再走，季域不是不明白，今天晚上甚至跟著上樓了。

氣氛很好，唐卞說想喝紅酒，季域想起自己之前在這套公寓里放了一瓶97年的Dom. Romane Conti，就去酒櫃拿酒，要不是楚晰的那個電話，他這會兒大概已經跟唐卞進入正題了。

季域走到車邊上，煩躁的在車門上踹了一腳才上去。他其實並不是一個感情上很濫的人，私生活也一樣。

唐卞回來了。正主都來了，再跟個替身糾纏不清確實也有些對不住唐卞。季域打開車門坐進去，離開這所他和楚晰共同生活了三年的房子之前，他想，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