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域是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看見拍戲的地方圍著一堆人，就到跟前問了一句。

唐卞看見他過來，一邊解威亞衣，一邊說：「沒事，有演員從威亞上掉下來了。」

也沒說是誰，那場戲除了三個主演之外，還有四五個龍套，季域想起楚晰也在，就往人群中掃了一眼。

劇組發生意外，圍著的人不少，季域沒找到楚晰，連喬喬都不在，心裡頭突然就閃過一種異樣的感覺，轉瞬即逝，快的季域甚至沒來得及去想，只是順嘴問了唐卞一句：「誰啊，劇組這樣的意外不多吧？」

唐卞笑了一下，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咖啡，給了季域一杯：「不多，趕上倒霉了吧，就是今天那個楚晰，還有他一起的一個，叫喬喬的。」

「哦。」季域點點頭，咖啡都送到嘴邊了，愣是沒喝下去。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問出那句「誰啊」的時候，心裡其實只是期待那人不是楚晰。

於是在得知掉下來的人真是楚晰的時候，心裡的異樣感就再也無法忽略了，季域從前並沒有經歷過類似的情緒，矛盾之餘，在心裡安慰著自己說，好歹是認識的人，關心一下也正常，便將這種對他而言有些無厘頭的情緒暫時放了放，順嘴又問唐卞：「嚴重嗎？」

唐卞搖搖頭，沖著兩個人跌下來的墊子揚了揚下巴：「不嚴重，又不高，有墊子呢，能有多嚴重。」

季域哦了一聲，心裡不自覺就鬆了口氣，目光便從唐卞身上又散落到人群中去了，動作細微的自己都沒有察覺，看了一圈沒發現楚晰的身影，回過神來才發現唐卞連身上穿的戲服都脫了。

「怎麼的，不演了？」

唐卞喝了一口咖啡，說：「演員都去醫院了，還演什麼。」

隨意的口吻也掩飾不住語氣中的不滿，說完又狀似不經意的抱怨說：「現在的小明星也真嬌氣，一點兒小傷小痛的就要上醫院，他們倆不在，後面的戲都拍不成，今天估計是要收工了。」

季域心裡知道楚晰不是那樣的人，眼神不由得就往楚晰摔上去的墊子那兒看了一眼。

威亞出了意外這種事情在劇組並不常見，導演比較慎重，叫人在那邊查問題出在哪裡。

一個女助理在順勢就坐在墊子上了，手往旁邊一模覺得不對，歪頭看了一會兒才說：「不對，這裡有血，導演，您快看看，這兒好像是剛才楚晰摔下來的時候躺過的地方，他摔著哪兒了？」

剛才楚晰摔下來的時候喬喬動作太快了，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人帶走了，旁人都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兒，這會兒看見血跡才覺得問題大了。

季域聽見血跡兩個字的時候，心裡才覺得急了，也顧不上管唐卞，自己往前走了兩步，扒開人群到跟前看了一眼。

是出了血，不大的一點兒，也不知道什麼部位，導演皺著眉看了看，說：「興許是哪裡擦破了，今天先就這樣吧，碰過威亞衣的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