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晰從房頂上掉下來了，我覺得不像是巧合。」

說完想起自己前些天說的話，覺得有些打臉，又半解釋似的說了句挽回面子的話：「也不用太著急，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你慢慢查吧，畢竟是跟過我的人，不好讓他任人欺負。」

李思彤也沒聽進去自己老闆怎麼解釋的，反正這一類做事從不在意別人想法的人一開口，解釋什麼都是心虛。

她想了想覺得現在正是時機，就把昨天接到楚晰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季域：「季總，關於楚晰和《留仙傳》，有件事我覺得您知道一下比較好。」

「什麼事？」

李思彤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您之前同意了他跟季氏解約，按照解約協議，楚晰拍完《留仙傳》之後就跟季氏娛樂沒關係了。」

季域「嗯」了一聲，對沒關係三個字暗自不爽，但也沒有反駁。

李思彤接著說：「可是剛才他突然打來電話說不拍《留仙傳》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這次的意外有關？」

「不拍了？」那豈不是徹底跟季氏沒有一點兒關係了，季域聲音不自覺就低了兩度：「你答應了？」

李思彤聽見自家老闆的聲音不對，忙解釋說：「季總，不是答不答應的問題，楚晰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拍了，如果公司要違約金的話，讓我聯繫喬喬，他都會照價賠償。」

季域冷笑一聲，不屑道：「照價賠償？他拿什麼賠？」

李思彤聽完這話，突然就對自己這位老闆升起了一種近乎憐憫的心態。

人最可怕的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已然深陷而不自知，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在這種時候顯然不值得同情，她於是帶這些怒氣，站在弱者的角度友情提示：「季總，季氏娛樂的違約金計算方法是合同內收入的三倍。楚晰這幾年沒怎麼工作，收入不高違約金也不算多，您給他的錢足夠賠償，而且還有富餘。」

季域耐著性子聽李思彤說完，心裡頭突然多了一種被愚弄的惱怒和不甘。李思彤說的每一個字季域都能明白，可是糅合在一起，他怎麼突然就看不懂楚晰了呢？

季域這次終於沒有覺得楚晰在鬧，心裡因此堵的有些發慌，又不想輕易叫人看破了，沉默了一會兒，他問李思彤：「楚晰現在在哪兒？」

「現在……不能確定，他關機了，不過威亞出意外的話……應該在醫院吧。」

「查查。」

季域這次沒有說慢慢來之類的話，甚至忘了自己先前對楚晰的定位和自己說過的話，只想著墊子上的血跡，心底里沒有來的慌。

怎麼喬喬好好兒的，楚晰就摔傷了？

看樣子傷得不輕啊，不然以他那個忍氣吞聲的性子，怎麼會說出這麼強硬的話。

掛了電話，季域嘆了口氣，想起自己最後一次見到楚晰那天，他被自己抱在懷裡醒過來時眼中閃過的一剎那錯愕和羞怯，以及後來不容忽視的慌張。

這個一直以來被他看穿的人，突然就生出了很多讓人看不懂的面，季域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