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競看著身旁人低垂的眼瞼，又問:「你在酒吧唱歌，一天有多少薪水？」

「……十塊。」顧越城回答他的話，隨後又停下了腳步。

只見他取出那沓錢的一部分，向蕭競遞過去:「我們…還是在這裡分開吧。」

「這些錢，是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去看看傷，或者…買點藥包紮一下吧。」

蕭競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錢，卻沒有接過來:「你把錢都給了我，你怎麼辦？」

「我…我還可以去賺。」顧越城抿起唇角，神情有些窘迫。

「我不會要你的錢。」蕭競將他的手擋了回去:「我是為了你，被揍成這副模樣的，再怎麼說，你也該把我送回家吧？」

「……」顧越城微皺起眉頭，似乎還在猶豫著什麼，隨後他將錢收了起來。

「那好，我送你回去吧。」

他上前攙扶著蕭競的手臂:「你家住哪裡？」

「就在這附近。」蕭競暗自揚起了唇角，又拍了拍小腹:「有些餓了，去買點夜宵？」

經他這麼一說，顧越城也覺得有些飢腸轆轆，他把目光投向路邊的小攤:「那我請你吃夜宵。」

原本顧越城是想「打腫臉充胖子」，請蕭競吃一碗像模像樣的叉燒面，可走到那小攤前，看到上面標註的價格時，他又有些望而卻步。

「八塊錢一碗啊…」蕭競撫摸著下巴，注意到顧越城垂頭喪氣的樣子，準備轉身離開。

「不吃了。」

「別…！我…我能請的起。」顧越城垂下頭，拿錢的動作顯出點困窘。

蕭競見狀，便板著臉問他:「你還想不想回大陸了？」

顧越城一怔，獃獃地看著他的雙眼，隨後點頭。

「那就把錢收好。」蕭競拉住他的手，將他拉離了小攤，又補充了一句:「我那裡有速食麵。」

「唔…哦。」顧越城任由他拉著自己，臉色有些紅。

經過大大小小的街巷，又穿過一條街後，四周的燈光更昏暗了一些，就連人流也變得稀少起來，若是其他人，或許還會覺得四周有些陰沉可怕，但蕭競握著自己的手始終溫暖幹燥，讓顧越城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再抬起頭時，兩人已經走到了一棟公寓樓下。

「你家，就在樓上嗎？」

顧越城抬頭看著公寓樓間閃爍的燈光。

「你看我這樣子，像住的起嗎？」蕭競眼帶笑意，動作大方地指向地面:「我住地下。」

「啊？」顧越城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立即跟著蕭競走進了公寓樓。

陳舊的房門打開時，迎面撲來一股潮濕的氣息，蕭競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微暖的夜風勉強驅散了點寒潮。

「隨便坐。」他看向站在門前的顧越城，拉開了電燈。

視線明亮後，顧越城在地下室內環顧一圈。

很簡陋，是他對這個環境的第一個感受，四面隱隱透風，好在整個空間不大，並不會過於寒冷，只有一張陳舊的床，周遭的傢具用品看上去…

「都是舊貨市場買的。」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蕭競先開口說道。

「還不錯…」顧越城轉身關上了房門，向蕭競所站的方向走去。

在看到對方身邊的錄音機、吉他還有電子琴與合成器等等設備後，顧越城眼睛一亮。

「這些是…？你也學音樂嗎？」

蕭競在架子鼓旁坐下，抄起一旁的吉他彈奏起來，雖說只有短短幾個音符，可足矣見他音樂功底的深厚。

「我不是學音樂的，是做音樂、玩音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