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終於能正兒八經請蕭競吃一頓飯，顧越城內心竟會有點小得意，連帶著走路的步伐，都輕鬆許多。

「最近怎麼樣？」吃飯期間，蕭競詢問著顧越城的近況。

顧越城拿筷子的手停頓一下，猶豫良久，還是決定不把被處分的事告訴蕭競。

他不願在對方面前提起這些不快的事，於是露出笑容點頭:「挺好的。」

蕭競抽著煙，眼底下是不斷翻滾的火鍋湯，他透過氤氳的蒸汽注視著顧越城的臉，隨後又說:「吃完飯我帶你去認識幾個朋友。」

「不回寢室的話，有影響麼？」

顧越城知道自己應該拒絕，他剛因為逃學的事被處分，如果再夜不歸寢被全校通報，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有影響的話，就下次吧。」

「沒…沒關係。」顧越城回過神來，立即點頭:「這麼久不見，能好好聊聊，也很好。」

他說完，又像掩飾什麼似的，埋頭繼續吃菜。

走出老舊的涮羊肉館後，蕭競讓顧越城在店門前等他，顧越城起初不明所以，之後見蕭競推來一腳踏車，說要騎車去，他才反應過來。

「賣了很多東西，不過它沒賣。」

蕭競擺弄著舊腳踏車，看向呆站在一旁的顧越城:「上來吧，帶你。」

顧越城看著他的動作，好像又回到了在香港的那個夜晚，吹著微暖的風，在細碎的路燈光芒下，穿越一簇簇林蔭。

望向有些昏暗的街巷，他的手不自覺環住了蕭競的腰。

長這麼大，他還沒體會過那種輕鬆、自在，以及劇烈的心跳。

「那你可要騎穩點。」顧越城回過神，動作熟練的坐上後座。

「好。」蕭競點頭，見他坐好，按了兩聲鈴，緩慢蹬動踏板，漸漸遠離一旁的街巷。

顧越城透過他肩旁，注視著城市間林立的高樓大廈，伴隨著夜間的星光燈火，茫茫閃爍著，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

可看著蕭競的背影，聞到他身上淺淡的煙味時，他又覺得，似乎擁有了整個世界。

「到了。」

待腳踏車停下，聽到蕭競的聲音後，顧越城抬眼一看，右手旁是家酒吧。

「你不能喝酒，進去後，還是喝果汁什麼的…」蕭競把車子停在一旁，向顧越城擺手。

這是顧越城生平第二次站在酒吧門口，在香港時是生活所迫，他鼓起很大勇氣才會去兼職，過後還遇到被人堵在巷子里的事……他曾告誡過自己不能再到這種地方來。

可他沒想到，第二次來的這麼快。

「怎麼？害怕了？」蕭競看出了他的猶豫，上前握住他的手:「放心，這裡不亂。」

顧越城盯著蕭競的手，心跳的飛快，面紅如蒸蝦，好在周圍光線不足，不然這副樣子讓對方看到，他真的沒臉了。

真正走進酒吧內部，顧越城發覺這裡真的不亂，沒有他想像的那種奢靡氣息，也並不嘈雜，除了煙霧繚繞，就只是有些小。

是一間很有文藝氛圍的小酒吧，聽著台上女歌手唱的民謠，竟會讓人有種入迷的感覺。

「先坐下來吧。」蕭競將他帶到卡座旁，向台上看了一眼，又叫來了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