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好…」顧越城正在發怔，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立即回過神來答應。

兩人前後走出酒吧，來到霓虹微亮的街道旁，時間已過夜裡十一點，整個街道十分凄清，帶著涼意的夜風拂過，使人頭腦清醒不少。

阿朱靠在欄桿旁邊，站立著眺望遠方城市的燈火。

「小顧，你今年應該有…二十幾了？」阿朱點燃根煙，輕聲詢問。

「二十二了…」顧越城有點局促的回答。

「挺好的，還很小呢。」阿朱朝他露出個笑容，慢慢回憶道:「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跟老伍三年了…」

顧越城手握欄桿，神情里有一絲緊張。

「你別總這麼綳著，阿蕭不喜歡太綳著的人…」阿朱瞧他雙肩僵硬的模樣，搖頭輕笑了兩聲。

「我…」顧越城很是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你喜歡他，對吧？」阿朱的表情突然嚴肅下來。

煙霧在空中飄散、蕩漾，於絢麗的燈火下黯淡。

「我沒有…」顧越城的語調絲毫沒有說服力。

「別自欺欺人啦，你看他的眼神，就像我當年看老伍一樣。」

阿朱篤定的說著，精緻的臉上有著懷念:「我十九歲那年從家裡逃了出來，本來我是想隨便找一個地方自殺，一了百了…」

「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來到北京，沿著這條街走啊走，那個時候我想，等看夠了這個城市的燈光，我就去跳河。」

「可沒想到會遇到他。」

煙頭在光影下慢悠悠燃燒著，她彈一彈煙灰，直視著顧越城幹凈的眼眸。

「從那開始，我有了歸宿。」

「為什麼…要自殺…？」看著她與同齡人不符的濃妝，顧越城內心十分複雜。

「因為我是個女孩。」阿朱把煙掐滅，彈進一邊的垃圾桶里。

「我爸重男輕女，我媽生下我後就天天挨打，我整個童年都是在毆打中度過的…到了十五歲那年，我媽終於忍受不了，自殺了…」

「她走之後，我就輟學了…再後來，我逃了出來…」

她平靜的訴說著，眼底隱隱有淚光。

「對不起…害你想起傷心事了…」即使她的語氣很平淡，顧越城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酸澀和苦楚。

他面露歉意，立刻向阿朱道歉。

「沒什麼…都過去了。」阿朱深深吸氣，沖他揚起笑容:「這裡的每個人都有故事…我、老伍、舟舟、小白…」

「還有阿蕭。」她停頓一下，接著詢問:「他有和你提過家裡的事麼？」

「沒有…」顧越城失落的垂下眼。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說來聽聽。」阿朱慵懶的倚著欄桿，眼裡有幾分好奇。

顧越城猶豫一陣，還是把在香港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你們兩個竟然這麼烏龍啊…一起抓小偷這種事…」

阿朱剛聽完就笑出了聲:「真沒想到，阿蕭也會見義勇為了…還拾了你這麼個乖寶寶回來…」

「什…什麼乖寶寶…」顧越城不好意思的別過頭。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蕭競？」阿朱湊近他，認真的問著。

「我…我不是同性戀…」沉默許久，顧越城啞聲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