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大，入眼是一張大床，床上被單混亂卻空無一人。

「應該是在浴室里。」

果然跟著俞塢進了裡面的小房間，見到了看起來像是泳池一樣的浴室。

一團淺銀色的光影團在水底，白笙在水池邊上叫了一句，「文錦殿下？」

「殿下？」俞塢低聲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見著水底下的影子緩慢的浮了上來。

文錦將頭伸出水面，聲音虛弱，「你認識我？」

鮫人皇子的銀色長發在水下飄動，他銀色的尾巴擺動了一下，水波將平靜的水池帶出一條波浪，他便來到了水池邊上，仰著頭，確認白笙的氣息和模樣都是陌生的。

「我不認識您，但我聽命大人，您的父母希望我能找到您，帶您回去。」白笙說出這話的時候，俞塢的掌心中就閃爍出了紫色的電光。

只是這個電光露出來之後白笙並沒有任何害怕，倒是水下的文錦明顯的瑟縮了一下。見狀俞塢掌中醞釀的雷電立刻又消散了，隔著面具，眼睛中也能看出一絲懊惱，「我不同意你走，你應該明白的。」

文錦卻並不聽那些，他向白笙伸出手：「帶我回家。」

「我不同意！」隔著不過半米的距離，白笙能感覺到這幾乎凝成實體的殺意。

「皇子殿下，您現在的樣子，恐怕也走不了。」

「為什麼！」

相比城主大人鬆了口氣，文錦的情緒就激動了許多，他的尾巴在水底不安的擺動著，水面上的波紋也變得密集起來。

白笙蹲下身子，「請您不要緊張，把手給我一下可以嗎？」

鮫人的體溫會比正常人低上一些，白笙摸到手腕時心裡卻想起了安晏也是這樣的低體溫，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來說，就有些奇怪了。

只是現在並不是想起安晏的時候，白笙接觸到文錦的手腕，他在某個小世界學過一點中醫，看病算不上，但是一個喜脈還是能把的出來的。

「您湊過來，讓我看看。」

這個要求讓文錦有一些猶豫，「你是誰的人，同樣是獸族，但是能到這種地方來的，我不可能沒聽說過。」

「我單獨聽命於那位大人。」白笙食指向上，文錦抿了抿唇，似乎還有些不相信。

白笙覺得這位被保護得太好得鮫人皇子雖然遲鈍，但也不算蠢得徹底，手上憑空變出了一塊木牌，將刻著「笙」字的另一面給他看，「這個做不了假吧。」

木牌的背面是一塊鱗片，「這個是我到這個世界以後，用來確定您身份的東西。」

銀白色的鱗片，是文錦自己的。

他湊近白笙，任由後者撩起來他的頭髮，在耳朵後面看到了一塊變成橘紅色的鱗片，「殿下，您有身孕了。」

「啊？？？」

「什麼？！！！」一直被兩個人忽視的俞塢突然發出欣喜的聲音。

文錦突然後退了幾米，和兩人拉開了距離，「這孩子我不要。」

俞塢面具背後的笑容因為這話僵在了臉上，「為什麼？」

「我才不要給你生孩子！」文錦這時候才想起了母親說過的，魚尾不能變回人腿的原因多半是因為有了身孕。

該死，這種事他怎麼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