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被他這一聲給嚇住了，立馬就停下了動作，怯怯地看著他。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你給我講講你的身世吧……」苗譽齡也知道方才是自己失態了，可能嚇壞了懷中的這個少年，故而他放緩了聲音，柔聲說道。

柳兒有些不明白，他包下了自己，然而這個男人居然讓自己躺在他懷裡講身世，也不知道是真的柳下惠，還是道貌岸然的畜牲？

「奴家……奴家本是妓子生的孩子，打小就長在這玉滿樓里，學習那些……服侍人的規矩……」柳兒怯生生地說道，讓人不禁更是多了幾分憐愛和疼惜。

苗譽齡摟緊他，這樣的身世，也難怪他這樣膽怯了。娘親不喜他，估計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老鴇養著他，卻是只拿他當個賺錢的工具。這讓苗譽齡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他是個孤兒，卻比柳兒幸運得多，有幸被義父收養了，還傳授了他一身的知識和武功。雖然在翊王手下做事，但翊王待自己恰似親兄弟那般。

「你的這一身傷……」苗譽齡糾結著要不要問，最終還是問了出口。

「不過就是客人們的一些小癖好罷了……受得住最好，若是受不住……柳兒也只能認命了……」柳兒自嘲地說道。

「他們經常這樣？」苗譽齡皺眉，手上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些。

「柳兒見過的一個大哥哥，他曾經一次服侍了七個大漢，第二天，媽媽去他房門口叫了許久，一直沒人應聲，推開門一看，大哥哥渾身污濁，後面還留著血，面上痴痴的，沒了一絲氣息……柳兒……柳兒大抵也是逃不過那樣的命運罷……」柳兒在苗譽齡溫暖的懷抱里待著，不自覺地就多說了一些話。

「你可想過……離開這裡？」苗譽齡試探性地問道，他若是沒有遇見這個少年，他尚且可以不聞不問，但是既然遇上了，他想拉他一把。

「離開？離開了柳兒又能到哪裡去？不過是淪為臠寵罷了……」柳兒悲觀的想，他又何嘗不想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可是他有的選嗎？他早就走投無路了……

「跟我走吧……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可好？」苗譽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個人單著太久了，此刻覺得多一個人陪著自己也不錯！恰好他在離王府兩條街那裡有處宅院，可以將懷中這個少年養在那裡。

「柳兒怎敢高攀爺……」柳兒心下暗喜，但是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或許這個人只是圖一時的好玩罷了。

「你可以叫我譽齡哥哥，你以後也姓苗，就叫苗柳。只要你願意！」苗譽齡說道，或許這個少年，也可以幫自己從那份單相思中走出來。

「柳兒自是願意的……譽齡哥哥……」他糯糯地喊了一聲，他願意相信一次，眼前這個人，會好好待他……

「夜深了，好好睡一覺吧。明日，我就跟老鴇說，為你贖身！」從此，你我都不再孤單，你我還有彼此……苗譽齡這樣想著，在他的額頭輕輕地印下一吻。

柳兒攥緊他的衣領，有些緊張，卻發現他就是單純的親自己的額頭而已，頓時就放鬆下來。

「睡吧……」苗譽齡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哄孩子睡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