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岑安沒再說什麼，和葉崇山碰了碰杯就喝完了杯中最後一點酒。

放下酒杯之後他揉了揉鼻樑，「就這樣吧，該睡了。」

葉崇山也不是一點都察覺不到他的低落，趁他要開門的時候在他身後道，「岑安，有時候將就一下，也不是壞事。」

顧岑安握上門把手的動作頓了頓，便轉頭看向了葉崇山，似醉非醒的笑容裡帶了些無可奈何，「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將就。」

*　

考試是在1月23，早一天顧岑安就帶著葉南辭去了F大，他的大學就是在這裡讀的，對這裡非常的熟悉。領著葉南辭去了他的考場熟悉了環境，便帶著他去了醫學院所在的獨立實驗教學樓。

F大是全國首屈一指的綜合性大學，尤其以臨床醫學為金牌專業。五年的大學部，大三就可以申請去國外交流深造，顧岑安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上了他的伴侶。

現在是寒假，實驗室都鎖著門，原本連教學樓都是不讓進的。可顧岑安是優秀校友，特意找院長要了特權，帶著葉南辭一間一間教室給他介紹。一晃二十年了，學校的變化非常大，不僅重新翻修過，就連桌椅和實驗儀器都是嶄新的，和二十年前很不一樣。

顧岑安一面走一面感慨良多，葉南辭就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後，聽他說起過去的事，就好像是身臨其境地參與到顧岑安的前半段人生一樣。

那是他永遠都不可能觸及到的，顧岑安的一部分，所以哪怕只是這樣走馬觀花的路過彷彿都是好的。

好歹也算是有過一瞬的停留，葉南辭從來不強求太多。

離開教學樓之後已經是暮色沉沉，是個雪後初晴的好天氣，漫天晚霞成了磚紅色教學樓的布景，偶爾還有孤鳥掠過房檐。樓前幾株臘梅疏疏吐露清芬，嫩黃色的花朵染了霞色，更顯嬌艷。

顧岑安抬頭看了看天色，就朝葉南辭伸了手，「時間不早了，去吃晚飯吧。」

葉南辭愣了愣，猶豫了一會兒，把手遞給了顧岑安，顧岑安笑著握住，牽著葉南辭去找校門口最好吃的小餐館。

放了寒假，又臨近過年，還開著的店並不多，也沒什麼可選的，顧岑安只好找了一家看上去幹凈清爽的，有些不好意思，「看來只能等你考上F大之後再帶你去吃了。」

葉南辭依舊是抿著嘴笑，「還沒考試呢，叔叔你別亂說，會被笑話的。」

顧岑安握著他的手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問老闆要了一間包廂，誰知道明天就是筆試，不少學生家長帶考生來熟悉環境。這一條美食街就只有幾家店還開著，自然都是滿客，包廂是沒有的，如果不想等的話，就只能問問人家願不願意拼桌。

顧岑安皺了眉，葉南辭現在雖然要比之前開朗得多，可他和陌生人離得太近的時候，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那算了，我開車帶你去市裡吃吧。」顧岑安說著就要帶葉南辭走，誰知就聽見有人沖他們打招呼，「喲，葉南辭，這麼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