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嗎？

這個乖兒子的人設真是讓人膩歪。

這個家，只有顧烆了，唯有顧烆……

秦霽澄此前那般賣力，也是不想顧烆遠離自己，但是，現在，即使案件解決掉了，顧烆卻還是要離開秦霽澄。

顧烆歸家的喜悅過去後，便是清算。

顧老爺子從不偏私，即使現在知道孫子其實並沒有真的犯法，但是很明顯，顧烆在這件事上錯處太多了。

「阿烆，這次的事情，你真的讓我，讓大家都很失望，從前我們只當你年少輕狂，但做事還算穩當，現在看來，你開始沉不住氣，不懂約束自己。」顧老爺子臉色凝重，也有掩不住的失望。

這是他最出色的孫子，他也慶幸這次沒有被起訴，但是顧烆這次的錯卻也是不可推塘的。

「顧烆，你知不知錯？」顧老爺子沉聲道。

「爺爺，我知道錯了。」顧烆知道這次確實是自己穿了禍，自然是打不還手的。

「顧烆，你很聰明，我們都知道。但是你太缺少歷練了，處事才會考慮不到後果。」聽到這裡，就是一直當個旁觀者的秦霽澄都有了一點不想的預感。

「明天你就進軍校吧，好好學學什麼是自律，什麼是服從。」絕非商量的語氣。顧老爺子這個決定此前已經跟顧烆的父母商量過，儘管有點擔心，但是進軍校既可以鍛煉顧烆的心性，也算是為未來鋪路了。

「爺爺？」對於顧烆來說確實吃驚的。他知道會有懲罰，但是進軍校？

他沒有想過，但也並非不可接受。

真正的晴天霹靂是對於秦霽澄來說的。

顧烆去軍校？誰都知道軍校是封閉式管理的，那之後，這個屋子，甚至不能被稱之為家了。

「顧烆，這是通知，不是徵求你的同意。」顧老爺子看到顧烆似乎有點猶豫的樣子，以為他不願意。

「爺爺，我會去的。」顧烆咬著唇道。

對於顧烆來說，那兩名受害者的死，跟自己是有關係的，去軍校，何嘗不是一個贖罪的方式？顧烆知道爺爺的用心良苦，爺爺也是擔心自己會胡思亂想。

是啊，兩條生命，誰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但是確實與自己脫不了幹系。

多日來午夜夢回的愧疚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那樣的窒息感，自己如何說出口？

他是肇事者啊，誰要同情肇事者？

「嗯，你去收拾收拾東西，下午就去吧。」這樣刻不容緩？秦霽澄壓抑的很，卻沒辦法再大家面前說出自己的不舍……

「啊，哥哥哥哥，爺爺，為什麼非要哥哥走。」顧煊沖了出來，孩子氣地說出秦霽澄想說的話。

「煊煊，別鬧，哥哥就是換個地方上學。」顧笙晏摟過小兒子。

「煊煊，哥哥放假還會回家的，你哭什麼。」顧烆蹲在顧煊面前，還給他擦眼淚。

或許在場的只有秦霽澄知道顧煊的真面目了吧。

秦霽澄知道了這個結果不可變更了，這個「家」著實失去最後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