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奇瞪著眼看著赫爾·安迪，顯然沒想到會有人來替楚楘說話，「你是誰？」

「赫爾·安迪。」金髮藍眼的小男孩兒笑著道，「我今天的測試也是覺醒了，而且比你早一點出來。」

里奇剛要說話，聽到赫爾·安迪這麼說登時頓住了，他強調他比自己早點出來，里奇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測試時，越早覺醒的天賦就越高，里奇雖然十一歲就覺醒了能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天才，但如果和他同一批覺醒的人，比他還早覺醒，那就說明這人的天賦一定在他之上。

這種人里奇是不能得罪的。

里奇看著他，想到他的姓氏，心眼兒一轉，就開口道：「原來你是安迪叔叔家的，剛才在外面我沒見到你，以為安迪叔叔今天只是來參觀的。」說著他臉上就揚起了笑，「我是里奇·安格斯，我和楚楘是同班的，剛才我們在鬧著玩兒。」

「你的契約獸是什麼？是像安迪叔叔那樣的黑熊嗎？」里奇很自然地走過去和赫爾說話。

赫爾·安迪看看，他又看了看轉過身背對著他們的楚楘，隨後收回視線，應道：「不是，我的契約獸是虎貓。」

「瓊阿姨那樣的嗎？」里奇有點驚奇，「我聽我爸爸說瓊阿姨的虎貓可厲害了。」

赫爾·安迪點點頭。

「我的契約獸和我爸爸一樣，也是禿鷲！」里奇邊說著邊隨著赫爾的腳步走到另外一邊的等候椅上，一直在和他說話，三兩句下來熟稔的就和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一樣。

赫爾看著彷彿剛剛那個氣急敗壞嘲諷楚楘的人不是他一樣的里奇，心裡警戒升到最高點，面上倒是沒有流露出一點。像他們這種家庭的孩子，生來就有好幾副面孔，誰也不知道對方的肚子裡面有什麼打算。

雖然在那些大人眼裡頭他們現在的表現還不夠看，但比起同齡之間的人，他們這些人，已經足夠複雜了。

楚楘對於赫爾將里奇引走並沒有什麼表示，在背對著他們的時候，手一直在摳著自己的手心。

第二批測試的人很快就出來了，並沒有人有覺醒，先前嘲笑過楚楘的其中一個小男孩兒餘光看見了他，登時咬了下嘴唇，轉過頭裝看不見了。

幾個小孩子都測試完了之後，傑斯走過來例行安慰了幾句，楚楘是全都沒聽見去。

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尖，在傑斯院長安排嚮導機器人重新回大廳後，他也不過是跟著行動罷了，其實自己是完全不知道在做什麼。

等他面前出現陸蓉擔憂的臉龐時，才發現他已經從測試室內走出來了，他眨了眨眼，終於從巨大的失落中回過神來，低聲叫了一句，「媽媽。」

陸蓉摸著楚楘的臉頰，眼神擔憂，臉上揚起和往常無異的溫柔的笑臉，柔聲道：「沒事的，我們下回再來，嗯？」

楚楘點點頭。

大廳裡頭，那些沒覺醒的孩子見到父母之後早已經忍不住哭起來了，但楚楘卻是一聲不吭。

楚赫彎身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楚楘僵了一下，隨後放鬆下來，手圈著楚赫的脖子，低頭把腦袋埋在他頸間，呼吸有些熱，卻是什麼聲音都沒出。

陸蓉擔憂地看著楚楘，又和楚赫對視了一眼，眼裡擔憂顯露無疑，她擔心這次測試沒覺醒對小孩兒來說會是個巨大的打擊。楚赫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陸蓉勉強笑了一下，看著這樣的楚楘心裡一陣發疼。

陸蓉以楚楘需要休息的理由謝絕了知道自己兒子覺醒興沖沖地要和他們說話的亞德里恩·安格斯，態度有禮，挑不出一絲錯來。

亞德里恩·安格斯也知道楚楘沒有覺醒，安慰了兩句後就讓他們先走了，抱著里奇去和別人交談去。

陸蓉和楚赫抱著楚楘走了之後，先前給他測試的白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拉著傑斯走到了霍爾德測試中心的最上層，兩人站在巨大的懸浮幕前看著他們一家上了懸浮車。

傑斯眉頭緊皺，面色凝重，低聲道：「你確定沒看錯？」

在他身後的白老師臉上的神情和傑斯也差不了多少，他點點頭，同樣稍稍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沒錯的，除了它沒可能會蒙蔽覺醒系統。」

「但他現在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