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赫抬手喚出個人智腦，在懸屏上選擇了私密模式，將等級設置到最高級之後，陸蓉才對楚楘招了招手，「過來。」

楚楘毫不猶豫地放下手中的東西，下了椅子走過去站在陸蓉面前。

陸蓉替他擦了擦嘴角邊沾著的一點小油漬後，緩聲道：「小寶，學校里是不是教過你們歷史？」

楚楘點點頭，「有的。」

「說到黑暗時代了嗎？」陸蓉抱起楚楘坐在自己腿上，小孩兒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然後搖了一下頭，「還沒有。」

楚楘從小開始就很少被這麼抱過，只有極少數陸蓉回家的時候會被這麼抱，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習慣。不過他只是扭了兩下後就安靜下來，畢竟母親的懷抱總是讓他覺得眷戀的。

陸蓉抱著他，看著這幾年沒抱過幾次就已經長大的小孩兒，聲音更柔和了些，「那媽媽和你簡單的說一說，好嗎？」

楚楘沒有拒絕地點點頭。

於是陸蓉說道：「在距離今天的兩千五百多年前，我們世界進入了黑暗時代，當時的人們還不能像現在這樣能和契約獸契約。他們面對狂化的野獸，生態的改變，磁場的紊亂，從龐大的人口銳減至萬分之一。」

「曾經存活的人數加起來都不足百萬，直到發現第一粒和人類契約的契約獸，人們才漸漸緩過來。」

楚楘安靜地聽著，並沒有發出聲音打斷她，楚赫也坐在旁邊，似乎同樣陷入了陸蓉說的話里。

比起楚楘，他和陸蓉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當時為什麼會被稱為黑暗時代。那時候狂化的野獸堪比如今獸潮的十倍以上，現在他們有契約獸都才是勉強擊退獸潮，當時沒有契約獸的人們呢，又是怎麼渡過的？

陸蓉繼續說道：「那第一粒被發現的契約獸就是一條大黑蛇，但是可能因為當初的契約還不夠現在這樣完善，那條大黑蛇最後發狂反噬了他的契約者，甚至殘殺了當時一半以上的強者。不過最後，它還是死在了當時剩下的強者們手裡。」

「因為這件事死了太多強者，人類的生存又變得岌岌可危，人口再一次銳減。直到其他成功而穩定地和別的契約獸契約了的契約者出現後，人們才能再一次緩過來。

「再之後雷帝出現，我們才結束了黑暗時代。」

「這就是我們都不喜歡蛇的原因嗎？」楚楘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沉甸甸的，就像是之前在夢裡那樣，覺得胸口憋悶，不好喘氣。

陸蓉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對，可能你現在還不能理解，但是在主城之外的其他城市，直到現在依舊都有人獵殺蛇類，就連契約者也沒放過。」

楚楘抿了一下嘴，眉眼徹底耷拉下來了。

陸蓉低頭親了親他頭頂，把小孩兒抱在懷裡，輕聲道：「你在測試前後夢到了蛇，可能是一種緣分，但是你不能在外面說你夢見到蛇，知道嗎？」

楚楘悶悶地點了點頭。

「在主城內雖然不會有人光明正大的進行捕殺，但是架不住有心之人，所以有些話你一定不能說。」陸蓉摸著他的後脖頸輕聲交代，「爸爸和媽媽過兩天就要走了，在楚家爺爺會照顧你，但是你在外面也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懂了嗎？」

「媽媽。」楚楘輕輕掙了一下，從她懷裡掙出來，看著她問道：「那如果我的契約獸是蛇呢？您和爸爸會介意嗎？」

陸蓉笑了笑，「不會的，無論是楚家還是陸家，過往都沒有人契約過蛇類，你的契約獸怎麼可能會是蛇類呢？」

楚楘想到了當時他測試時在一片黑暗裡閃過的沙沙聲，現在想來有點像是蛇爬過的聲音，他頓了頓，說道：「萬一是呢？」

一直沒說話的楚赫伸手揉了下他腦袋，「放心，就算是你也是我兒子，爸爸和媽媽會一直保護你。」

楚楘愣愣地看著楚赫，半晌後，嘴角突然上揚了一小點弧度，讓他向來冷淡的臉龐柔和了很多。也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氣氛。

陸蓉一驚，忙湊臉過來，「哎呀，寶寶你笑了？」

「從你出生媽媽就沒見你笑過呢，就對你爸爸笑太不公平了，來，笑一個給媽媽看一下。」陸蓉揉著楚楘的臉。

楚楘恢復了一臉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