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人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在麂子最愛出沒的時候總算是遇到了此行的目的，雖然相遇的情況並不是很愉快，同行的醫生也受了傷。

裴玉鷺趴在於靳風的背上心情微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沒被這麼照顧過，現在被前夫背著，旁邊在走著前夫的現男友……

腳痛，不想了。

他們一路下山一路拆除了不少捕獸夾，李東川走在好友邊上戳了戳他受傷的腳道：「我帶你來的目的是以防自己受傷，沒想到最後反而是你受傷，我都多久沒用自己的專業知識了，今天可算是複習了一回。」

「東川，」裴醫生微笑，語氣溫柔：「謝謝你還記得怎麼做急救措施。」差點沒把他弄成二次受傷，還沒於靳風這個獸醫靠譜。

李東川摸摸臉，他聽出來了，玉鷺這是在嘲諷他。

「嗨，我這不是一畢業就強迫自己忘掉嘛，不忘掉這些我怎麼學習新知識。」

裴醫生僵硬地朝他笑笑，回去再報復。

完成了要做的事情以單純的目的下山就快了許多，本來謝憐是打算在結束後多拍一些森林的，但是現在有人急著去醫院，她也拍到了喜歡的麂子也就跟在後面專心趕路。

他們確定返程之後已經聯繫了王首富，王首富只能知道大概的出山位置，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車頭戳著手機看新聞，看看自己的戰果。

到黃昏時分，王首富終於接到了電話，他們出來的地點離他守的地方有些偏差，不過不大。

眾人等了一會兒見到熟悉的王首富大哥，那邊一看到於靳風和裴玉鷺兩人就咋呼開了：「喲喲喲這是怎麼了？摔啦？」

「林子里一堆獸夾，你可能還得跟進一段時間了。」

王首富看了眼裴玉鷺受傷的腳，然後召喚幾個走的氣喘吁吁的人：「上車上車，還好這裡離市區不是特別遠。」

是不遠，就是有點堵車，這個時間下班高峰期。

「你沒事吧？」於靳風問。

「沒事。」怎麼沒事，他痛的感覺腳要斷了，但堵車還能怎麼辦？讓於靳風背著他跑去醫院？那大概跑到醫院路也已經通了，這種狗血的行為也就只能剩下兩人自我感動。

「這麼大的獸夾往保護區擺，哼。」王首富冷笑一聲，這些人真是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

保護區的那一頭都是村莊，春天有不少村民會在邊緣的小山裡挖些野菜什麼的，這麼多大型捕獸夾這是不把人命當命了？

「護林員沒發現嗎？」

「大概是最近才擺的，後來看到有些痕跡還蠻新的，護林員那邊邊緣區去的少，都快出保護區了。」於靳風一邊看手機聯繫些打擊這方面犯罪的老朋友一邊回答王首富的話。

一行人到了車裡都開始昏昏欲睡，裴玉鷺雖然腳疼但這麼些天又要早起又要趕路也已經乏得不行，昨晚還和這個前夫發生了些不該發生的事，現在更是累得靠著座椅就睡著了。

李東川是唯一一個沒睡的，別的人都習慣了在車上補覺，他覺得其實也沒那麼累，盯著自己手裡相機已經翻了一遍又一遍。

堵車的路段一旦過去就變得順暢了很多。

裴玉鷺本以為自己會是在別人的關心之下喚醒，萬萬沒想到醒來的方式更為真實。

王首富一個剎車，他腦袋一歪直接在窗上撞得「咚」一聲，謝憐被一驚連忙伸手想幫著揉揉，又覺得不熟不太好意識，手伸在半空縮了回去。

王姐直接笑出了聲。

「……」裴醫生覺得自己平時救死扶傷不該這麼倒霉啊？為什麼生活總是在給他重擊？

平時是自己穿著白大褂給別人看病，今天由別人穿著白大褂為自己看病還是蠻新鮮的。裴玉鷺拍了個片得知骨頭沒事之後就放心了很多，皮肉傷好起來快多了。只是可憐自己這隻腳可能要痛好久，過段時間去上班還得每天打車了。

他盯著李東川，盯得李東川有些慌張地問他：「怎……怎麼了？」

「這算工傷嗎？」

「……」李老闆心想，這算不算工傷？

「哈哈哈，裴醫生原來也這麼幽默啊？」

這幾天謝憐一直都被話癆李東川纏著，加之裴玉鷺話也不多，大多數都是溫溫和和的微笑和一些關心的話語，現在聽他調侃李東川覺得十分新奇。

「他幽默嗎？嘴巴可毒了。」李東川抖了抖。

於靳風在門口和宋思寧還有王首富正在討論這次盜獵的事，聽到裡面的對話心裡想著，果然如此，李東川對裴玉鷺而言是特殊的。

……

飛機劃過天空，眾人終於各回各家。

李東川載著裴玉鷺心裡有些忐忑，怎麼跟小仙鶴解釋把他爸爸帶出去兩個禮拜，他爹就瘸了呢？

「你今天怎麼啞巴了？」

「你這次感覺沒那麼虛偽啊。」李東川看了眼副駕駛的他笑道。

「我平時很虛偽嗎？」

「有點溫柔的過頭。」

「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罷了。否則得罪了人我還要花精力去對付，沒時間。更何況我這麼人畜無害不好嗎？」

駕駛著車，李東川敲了敲方向盤道：「你看你，我也不是說你不好，就是覺得這些年你對不熟悉的人心防太強了。」

裴玉鷺眯了眯眼睛看著李東川，問他：「你想說什麼？」

「哼哼哼，沒什麼。」李老闆竊笑。

回到李家，小仙鶴果然在看到他爹被包嚴實的腳之後撲騰了，眼淚鼻涕哭得稀里嘩啦。

「爸爸！嗝……爸爸……」

啊，寶貝別哭了……像在哭喪……

裴玉鷺抱著女兒哄：「別哭了別哭了，爸爸沒受傷，是和幹奶奶一樣風濕痛，這樣捂著暖和。」

李太太在隔壁數落他兒子：「怎麼玉鷺被你拉出去一趟腳還斷了？」

「沒斷！就被夾子夾了一下。」

「什麼？還被夾子夾了一下？」李太太震驚了。

李東川他爹坐在沙發上戳了戳老花眼鏡將報紙翻了個面道：「我以前在部隊啊，有一次進山其中一位同志就被捕獸夾給夾斷了腿，白骨外露，非常厲害。」

李太太捂著心臟，他兒子怎麼能拉著別人去這麼危險的地方呢？可把人家閨女給嚇得哭得快融化了。

裴玉鷺抱了女兒一會兒安慰了許久，小仙鶴聽說是風濕痛之後抽噎了很久半信半疑，幹奶奶常說風濕痛所以她知道不是非常嚴重的傷，小眼睛吧嗒吧嗒了一會兒撲進了爸爸懷裡要睡覺。

終於哄了女兒睡著，他瘸著個腳悄悄出門，李東川正好給他過來送東西問他跑出來做什麼。

「帶我去買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