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珅，你別傷心啊，來世若有緣，我們一定還會再相見的。」莫歸拍打著陳珅的手，淺淺地笑著安撫他。

真沒想到竟然是我這個糟老頭子先走一步，這下可會讓陳珅難過了，就怕他這個倔驢脾氣會一時想不開。

莫歸面上雖然掛著笑容，心下卻是彷徨不已，擔憂之情在心中彌散。

「我不要來世，我只要現在，我只要你。」陳珅抱著他的手附在自己的臉上，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上滿是淚痕，哭的像個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你別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陳珅啊，可還真是一個大寶貝，可是這個大寶貝我很快就不能繼續擁有了，陳珅啊，我也捨不得你。

「陳珅啊，你別這樣，你等我先過去踩踩點，一旦踩好點了，我就託夢給你，你那個時候再來知道了嗎？你要是來早了，我怕沒地方安排你住。」

因為了解陳珅的秉性，所以為了防止陳珅會做出極端的事情，莫歸只好編了個謊話，這個謊話僅僅是為了讓陳珅能好好地活下去。

他若是死了只是直接脫離這個位面重新回到蒙面怪人的空間里，並不能給陳珅託夢。

也不知陳珅是不是越老越孩子氣，竟然真的相信了莫歸的說辭，還伸出手指要與他拉勾做約定。

莫歸停頓了一會兒，還是笑著與他拉了勾，做下了永遠不可能會實現的約定。

只是生命的能量在迅速流失，他剛拉勾到一半，手就不受控制地垂落，即使不舍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脫離了與陳珅的位面。

當莫歸再次睜開眼時，毫不意外自己又回到了只有自己與蒙面怪人的雪白的空間中。

在他目力所及之處，只見那個常年一身孝的蒙面怪人正背對著自己坐著，貌似剛剛撫完琴。

「真是失策。」蒙面怪人放下琴，幽幽一嘆，也不知是想到了啥，只是聲音一如既往的涼，根本聽不出情緒。

莫歸心中一凜，想到自己之前與蒙面怪人的對話，心中微微緊張，試探地問道:「你這是羨慕嫉妒恨？」

蒙面怪人緩緩站起身來，隨手一撫那架瑤琴頓時就消失不見了，也不知被他收到了哪裡。

只聽他發出一聲嗤笑，不過在莫歸聽來那絕對不是普通的笑聲，還是帶著譏諷意味的嘲笑。

其實我真的沒有嘲笑你的意思，你別笑得這麼讓人毛骨悚然，莫歸吞吞口水。

「我好像忘了跟你說任務失敗後的懲罰。」蒙面怪人答非所問。

明明他的聲音里含著笑意，莫歸的心上卻無端的一寒，甚至連叫囂著奔流的血液，都在這一剎那冷卻了下來。

莫歸現在才意識起來，這裡可是蒙面怪人的地盤，他才是這裡的絕對主宰，自己不過是一塊任人宰割的魚肉罷了。

但是輸人不輸陣，於是莫歸強做鎮定，問道:「什麼懲罰？」

雖然他看似鎮定，但是心底卻惶惶無措，他與神秘人相處時日不多，也不知他會出什麼幺蛾子。

面對莫歸的疑問，蒙面怪人依舊背對著他，留給他一道高冷的背影。

「任務失敗的懲罰就是——」蒙面怪人刻意拉長聲線，讓莫歸的心也不由得跟著懸了起來，「當然是抹去你任務失敗的位面的記憶。」

「為什麼！」莫歸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我已經失去很多記憶了，為什麼不能讓我給自己創造一些屬於現在的我的記憶？」

莫歸又想起自己與陳珅在一起的生活，雖然一開始時遇到來自陳珅家族的多方阻撓，但是由於陳珅的手腕強硬，那些頑固的陳家人最後都不得不妥協。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他才真正與陳珅在一起了，生活里偶爾有小摩擦，但都是以陳珅先低頭而重歸於好。

一想到那個曾經霸道到不近人情的傢伙對自己低頭的委屈臉，莫歸就忍不住想笑。

這麼好的人他實在不想忘記，而且也正是這麼個人，給了他這虛擬的一生一個完整的記憶。

「你已經心境不穩了，又怎麼有心思去做下一個任務？所以這次任務的記憶必須抹除。」

莫歸也不知打哪生出的勇氣，對蒙面怪人堅定地說道:「以前的記憶我可以不要，但是現在的記憶我一定要保留！」

「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權利嗎？」蒙面怪人轉過身看向他，只是一個抬手的瞬間，莫歸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腦海里那些與陳珅有關的點點滴滴的記憶都在快速流失，他想伸手去抓，卻動彈不得，只能瞪著眼睛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從腦海中一幀一幀的消失。

原來這就是最強洗腦術！

當最後一點關於陳珅的畫面消失前，莫歸發現自己竟還有心思開玩笑，不禁自嘲。

莫歸再醒來時已經身處又一個位面了，只是他全然沒了之前位面的記憶。

他伸手揉了揉後腦勺，那裡一陣又一陣的鈍痛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從背後下了黑棍子。

而且更要命的是除了後腦勺痛，渾身上下都很痛，就像是散架了一樣，一張臉也是漲漲的痛。

好一會兒，等到後腦勺沒那麼痛了，他才調出蒙面怪人發布的任務，這次他要做的又是一件比較作死的事。

嗯……

當眾調戲鎮南的豆腐西施？

備註是……

卧槽，這次竟然是太平鎮里的混吃混喝的猥瑣街頭小混混！

本大爺這麼英俊的人為什麼會是猥瑣的小混混！

望著那鮮紅的備註，莫歸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他又伸手摸了摸後腦勺明顯的鼓包，再結合身上不正常的痛。

他終於明白了，作為出來混遲早要還的街頭小混混，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果然是被人狠狠地暴揍了一頓。

呸，真是流年不利，一來就被暴揍了一頓，真是要死了！

看這具身體被揍成這德行，以後挨揍的日子可能還在後面。

mmp，這個位面有點難，而且……emmmm……這個混混真的不好混，臣妾是真的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