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巡邏也沒有太頻繁，就是幾個人有相同的空閑時間的就一塊兒走一趟。但是遇到這樣的機會還是極少的。白城和王丞等一會兒還有工作，吳解就同他們處了一會兒便也愉快地告別了。

吳解就同他們逛了快一個小時，覺得天色太早了，回去也沒什麼可玩的，於是想去找點樂子。

吳解決定去找薛同。

昨天一天都沒有碰見薛同，以至於他連每天激怒薛同一次的成就還沒有達成。

薛同算得上是吳解除小混混外唯一的朋友了。薛同是吳解國中時的同桌。因為二人都是父母雙亡的「留守兒童」，便也很快地發展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薛同家離吳解家還是不遠的，於是吳解只是騎了個單車就踏上了尋找薛同的道路。

「叮咚」，「叮咚」。吳解按了兩聲門鈴。他估摸著薛同現在可能還沒起。與吳解不一樣的是，薛同在上學的時候可以堅守五點起床的規矩，但是一到了周末，他就必須得睡到日上三竿。

吳解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門便打開了，裡頭是薛同明顯剛睡醒的景象。

吳解在門外探了探頭，「你們家阿姨呢？」

「早就辭退了，自從我爸我媽發現我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後，就懶得給我請阿姨了。反正我現在也不需要。你趕緊進來吧。吃了嗎？」

「吃是吃了，但是逛了一圈，我又餓了。」吳解隨意地攤在薛同家的沙發上。他在平時是不會做這個動作的，但是拼不過薛同家沙發的柔軟，只能隨自己的本能讓自己沉淪在這一大攤的柔軟里。

「你是豬嗎，吃過了還要吃。」薛同繫上圍裙，寬大的T恤被圍裙一系，勾勒出少年單薄纖細的腰來。

「我不是豬，你爸爸還是你爸爸。」吳解攤在沙發上，視線隨著薛同的移動而移動。

「我的爸爸就是豬。」薛同伸手拿櫃子里的掛面，伸手帶起了一部分的衣料正好露出一塊腰部的雪白的肌膚。

「噗，那不是變相地罵你就是豬了嗎？」

「那叫戰術性傷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知道嗎？」

「你那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你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

「那有什麼關係，就算我自傷一萬但能傷你分毫也是我勝啊！」

「我怎麼第一次知道你這麼不要臉。」

「你才知道啊！」

「反正我比你更不要臉。」

「你......」薛同轉過頭來瞪了吳解一眼。你還是不是人你還要不要臉。不對，吳解已經不要臉了。「算了，豬，你要吃湯麵還是拌面。」

「啊，湯麵吧，順便幫我加個蛋。我今天早上的那個煎蛋被王丞吃掉了，剛好在你這裡吃回來。」

薛同一邊在廚房忙碌著一邊答道：「你們今天又去巡街了？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好玩的？」

「當然沒發生好玩的啊，如果有發生好玩的我還找你來幹嘛啊？」

「難道我家就只是給你拿來泄悶的？」

「是啊，你第一天知道啊。」

薛同在內心裡翻了一個白眼。轉頭看一眼吳解葛優攤在沙發上，不由笑了起來。吳解也跟著笑。兩個大男人因為一個人葛優攤的姿勢而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這種清淡的日常就像是空氣中混雜的那一縷花香，雖然不如空氣那般對人重要，但是附加在空氣中能讓人的心情變好。

薛同很快就端了兩碗面出來，吳解也從沙發上起來，坐在餐桌上。

「怎麼樣，你和郝校有進展嗎？」這是吳解現在最關心的問題了。

「還是那樣啊，我也希望有點新的進展啊......」薛同把脖子墊到椅背上，正面對著天花板。「我和他的關係還是那樣，除了學習以外，其他東西完全都說不上號。」

「說實話我認為郝校的學習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哈？！！你說什麼呢！」薛同立馬從仰望天花板的姿勢變為站起來俯身瞪著吳解的姿勢。又轉念想到吳解會說出這番話必然是經過了他的思考，這才穩住自己突然火冒三丈的火情，坐在冷靜詢問道，「此話怎講。」

「你有看過方程的作業嗎？」

「額？方程？——他的作業跟這個有關係嗎？——我沒看過。」

吳解用筷子慢悠悠地挑起一根掛面，神色和平和，眼睛盯著筷子上細細的掛面，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以一種極慢的口吻說道，「但是我看過方程的作業。如果你有時間去翻翻看方程的作業的話，你會發現郝校的數學題——特別是最後的答題的解法，幾乎要跟方程一模一樣了。我是親眼看過方程做題——是那種剛上完課數學老師就給我們的相應這節課的最後大題給我們，我能確信他是獨立做出來的——是那種沒有提前預習過，沒有提前被人教過，就像考試裸考那種性質的，做出來了，所以我能確定方程的作業的所有解法全部都是方程自己的思路。但是——郝校最後答題的解法，不管是過程還是用文字表述時，都和方程一模一樣。但是不管是思路步驟還是文字表達習慣，都與他前面的習題不一樣。你認為是什麼關係呢？」

「什麼關係？」薛同一臉迷惑。

「郝校和方程的實力我們有目共睹，所以他們不可能互相抄襲。那麼答案就只剩下一個了——郝校最後的那些大題根本就不會做，都是方程教他做的。這些大題的思路都是方程教給他的，郝校自己是完全做不出來的。我算一算，如果沒有方程的幫助，郝校的排名應該會下降到——跟現在的你相等——」

今天的吳解依舊憑藉他逆天的閱讀理解能力得到了答案。

「等等等等等等........」薛同打斷吳解的長篇大論。「你的意思我大概是理解了，但是我還有幾點不明白，即使最後的答題的答題風格不是郝校原來的風格，但也不能說一定是方程教的吧？反正都是正確答案，兩個人的答題過程相近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如果是一題兩題這樣子的話我還相信是偶然的，但是全部都這麼相似實在令我不得不去懷疑。」

」那怎麼不會是郝校教方程呢？

「前面我就說過了，第一，方程是完全有實力自己做出這些題目的。第二，你真的認為年級第五能教出一個年級第一出來嗎？」

「那，那即使這些題目都是方程教他的，那有會怎麼樣啊？」薛同無以應，只得退讓一步。

「我說過了，如果沒有方程的幫助，郝校的排名將會降到和你現在一樣。而你——你現在也不必將自己的成績藏著掖著了。我相信如果你沒把一些答案偷偷改錯，你就能與我和方程共同並列年級第一了。「吳解的視線終於從挑著一根麵條的筷子上移開，盯著薛同那張有些緊張慌亂而微微發紅的臉。

為了能增加兩個人的互動時間，薛同降低了自己的成績，好讓郝校有機會給薛同講課。

薛同喜歡郝校給他講課的樣子，郝校在講課時總是很認真，一絲不苟，在鏡片後面的一雙極漂亮的眼睛裡只有薛同......和他的作業。他不敢讓自己的成績變好，他害怕如果沒有了這層補課和被補課的關係，他們可能就沒有任何交集了。

薛同已經懂得吳解的意思了。

吳解想要表達的是，如果郝校單單憑藉自己的努力只能考到班裡的中下游，而自己如果全部發揮的話可以輕而易舉地取代郝校以前考到的名次。所以二人可以不用管那麼多的偽裝，直接讓薛同幫郝校補習就是了。

「雖然說我認為你的推理很精彩，但是第一，沒有事實來證明你的推理。現實是經不起我們去實驗的，我實在不敢去賭，我認為維持現狀就好了。第二，我喜歡他，幫我補課的樣子。」薛同淡淡地拒絕了。

吳解覺得自己心好累，一想到他們其中一個偽裝學霸其中一個偽裝學渣就不由得替他們累得慌。

可能自己天生就有個操心的命吧。

不過......

吳解睜開眼睛，看到了坐在他對面正在安靜吃面的薛同。

這個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