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珩收回道術之後，看到的仍是一張猙獰扭曲的臉，半透明的。往前走，卻被後面的人拽住。

「小道士你幹嘛呢，你不會被鬼迷惑了吧。」

「沒有。」段珩扯開他的手，幸好沒抓太緊。扯掉後繼續往前走。直到站在離女鬼只有一米的距離。

陰冷的氣撲來，段珩不受影響。因為一般的鬼不會直接傷害人，它們只會嚇唬人做傻事。

「我知道你有冤屈，可是你不能用這種方法投案。我們會替你伸冤的，好好回你的陰曹地府，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段珩語氣低沉了許多，說完，取出一張靈符，靈符自燃後放在地上，女鬼漸漸消失。這是送鬼回陰間的符咒，完了之後還給女鬼燒了點紙錢。

褚臾不是什麼慫的人，整個過程他一直站在段珩的身旁。女鬼消失後，他才問到，「冤屈？」

「她是來向你投案的，可你卻太膽小。」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讚歎褚臾的膽大，要是別人，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褚臾信以為真，支支吾吾的，「我，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鬼啊。話說，小道士你在我家燒這些東西……」

話音剛落，屋內颳起了一陣微風，明明門窗都是緊閉的。陰冷的微風把地上的灰燼吹開，留下一行淺淺的字，是個地址。

「橫江郊區？好像正在發展當中。」褚臾立馬反應過來。

「走吧。」

褚臾拉住段珩的身體，「我先把保姆叫醒，等會她醒來可能會被嚇到。」

是段珩疏忽了，立馬幫著褚臾把保姆扶到沙發上去。褚臾在搖晃保姆的時候，段珩看到窗簾動了一下，一雙黑乎乎的眼睛透過玻璃，從窗外盯著他。

窗簾只是搖晃了一下，可那雙眼睛貌似在外面停留了很久。

段珩過去，一把將窗簾掀開，外面卻什麼都沒有，只有窗檯上留著兩個小孩子的灰手印。

段珩竟然一直都沒感覺到那個東西的存在，不過師傅也說了那個東西很強大。那女鬼跟它什麼關係，是女鬼把它引來，還是它把女鬼帶來？

如果是後者，那它就不是噬魂娃娃，而是拘魂娃娃。因為這兩種娃娃外表看起來都差不多，很難分辨。

唯一不同的是噬魂娃娃要吞噬魂魄以助修鍊，被吞噬的魂魄就徹底消失，不能回魂轉世。而拘魂娃娃只是把魂魄拘禁在陶瓷內，會選擇它以為適當的時機將魂魄放出來。

拘魂娃娃的修行，靠的是主人的鮮血，以嗜血為生。這種東西，說不清它的好壞。

女鬼來得莫名其妙，鬼的意識不多，除了有領地意識，還會記得自己的冤屈，但它不會隨便遊盪。可是拘魂娃娃可以到處遊盪，所以應該是拘魂娃娃帶它來的。

褚臾把保姆搖醒了，「張姨，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段珩已經找不到拘魂娃娃的蹤跡，畢竟那東西太會隱藏自己了。過去褚臾那邊，只見保姆迷迷糊糊地睜著雙眼，「少，少爺，我不知道。」

「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還在屋裡。」

「對啊，我不是回去了嗎，我記得我出門了，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原來是保姆出去的時候被女鬼附身，然後又悄悄潛了進來。褚臾出門時不知保姆還在屋內，就把門給鎖了。

褚臾拍拍她的後背，「你暈倒在門口了，是我們把你從外面弄回來的。現在這麼晚了，今晚在這休息吧，我要出去一會。」

聲音溫柔得像個體貼的兒子，保姆揉揉腦袋，只能應聲好。回過神來，看到地上有灰燼，嚇得一哆嗦，「哎呀，這是什麼，是屋裡鬧鬼了嗎？」

「才不是。」褚臾瞥了眼段珩，「是他在屋裡燒東西。」

段珩也不辯解，他也不想嚇到保姆，只好點頭。

「那我們出去了啊，你自己在家小心點，要是不舒服了就打電話給我。」

「好，你自己也小心點啊。」保姆握住褚臾的手，語重心長的，看起來就跟母子道別一樣。

段珩他們終於走了出來，經過今晚的事，他對褚臾倒也沒那麼嫌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