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若軒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楚鯨以前最喜歡的、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幹凈。

楚鯨那時經常會抱著他，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若軒，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除了我，不要讓別的男人碰你……不對，男人女人都不行。記住了沒？誰碰你都不行。」

如今，他卻對楚鯨說，他已經有了數不清的男人，被數不清的男人碰過了，身子已經臟成了下水道里的溝渠……怕是依著楚鯨的性子，哪怕不揍他一頓，也會立馬掉頭就走。

果然，在得到他確切回應後的下一秒，楚鯨就異常憤怒地舉起了拳頭，看著他的眼神里，彷彿都要噴出火來。

清若軒以為他又要打他，便不閃不躲地閉上了雙眼，心想他確實是已經不愛他了，說打就打，說罵就罵，說上就上，哪還有當年對他的半分憐惜。

哪怕是假裝的溫柔也不肯了。

嘭——楚鯨的拳頭狠狠砸了過來，清若軒甚至能感覺到他帶起的一股勁風，但預想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

清若軒疑惑地睜開眼睛，先是對上了楚鯨那雙深沉凌厲的眸子，又順著他的胳膊轉頭一看——楚鯨的這一拳，竟是打在了門板上。

只見不算結實的門板被他給生生打得裂開，而他的拳頭，則血淋淋地鑲嵌在了門板里，順著縫隙緩緩往下流淌著刺目的赤紅。

「清若軒，」楚鯨猶如寒冰般的嗓音，冷冷在耳畔響起，「我平生第一次，感到碰完你以後這麼噁心。」

清若軒忍了又忍，才強迫自己把視線收了回來，甚至勉強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容，抬起眼來看向楚鯨，淡淡道：「謝謝，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楚鯨沒再說什麼，用他受傷的那隻手打開門，側身走了出去。

幾秒後，便聽到客廳大門傳來砰的一聲。

清若軒站在原地，聽著這意味明顯的響聲，看著門板上楚鯨留下的血跡，不由慢慢地伸出手去，輕輕地觸摸了下那潮濕的黏膩。

他恐怕，已經把楚鯨給噁心透了。

他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

也好。

別再來擾亂我的心弦。

別再讓我……對你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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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軒忍著渾身的酸疼，在卧室里把各種痕跡都清理幹凈，然後才腳步緩慢地來到客廳，把正在看動畫片的小沐沐給抱到腿上坐好，輕輕撫摸著他的小後背，柔聲問道：「沐沐，剛才嚇到你了嗎？」

「唔~」沐沐咬著自己小小的大拇指，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清若軒，人小鬼大地說道，「爸爸剛才四不四和蜀黍在屋子裡打架？」

「沒有，爸爸只是和叔叔談了點事情。」清若軒笑了笑，把沐沐吃著的手手拉了下來，「乖，沐沐不要吃手手，會有很多很多細菌鑽到沐沐的腸子里，偷吃沐沐吃進去的飯飯的。」

小沐沐聽到清若軒這麼說，連忙害怕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肚肚，小臉一本正經地說道：「難怪沐沐的肚嘰一直咕嚕嚕在叫~原來是蟲蟲把飯飯都次光惹~」

「對啊，所以不能吃手手。」清若軒寵溺地颳了刮沐沐的小鼻尖，知道他是餓了，便起身將他放回沙發里，道，「爸爸去把炒飯給沐沐熱一下，一會兒就能吃了。」

「好~」小沐沐高興地在沙發上來回蹬著兩條小短腿，「次草飯次草飯~」

楚鯨的到來彷彿只是一場插曲，清若軒絲毫不受影響地照顧著小沐沐吃了飯，聽他說老師安排了手工課的作業，便又拿了個小板凳，陪著他坐在客廳的桌子前，像個孩子似的剪剪畫畫。

片刻之後，清若軒便協助著小沐沐，做出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紙風車。小沐沐因為也全程參與其中，所以覺得很有成就感，小人兒高興地拿著風車蹦蹦跳跳，一邊跳還一邊嚷著要清若軒看他：「爸爸看爸爸看！我們寄幾做的子風測！」

清若軒滿臉溫柔地看著他，輕聲誇獎道：「沐沐真棒。學會紙風車怎麼做了嗎？」

小沐沐立定站好，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脯：「學會惹！」

「學會了，要記得在幼兒園裡和小朋友們分享哦，」清若軒耐心教育孩子道，「沐沐教會小朋友們紙風車怎麼做，小朋友們也會教沐沐其他的玩具怎麼做，互相分享，才能學會更多有用的東西。」

「嗯！」小沐沐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沐沐知道惹！」

「寶貝真乖。」清若軒站起身來，將小沐沐抱了起來，「爸爸先幫沐沐洗澡澡，準備睡覺覺了。」

「唔~」沐沐軟軟的小身子在清若軒懷裡撲騰撲騰，「爸爸不是說明天不用上學嗎？沐沐不要這麼早碎覺~」

剛才在做風車的時候，清若軒看到沐沐幼兒園的微信群里下了通知，說是顧慮到明天還會下豪雨，暫時先安排停課一天。

和小沐沐說了這個消息之後，可把小東西給高興壞了，知道明天不用早起了，所以這會兒也不肯早睡了。

「沐沐聽話，乖乖洗完澡，今天晚上爸爸和你睡，好不好？」

聽到清若軒這麼說，小沐沐頓時又乖巧的不亂動了：「沐沐陪爸爸睡大床床嗎~」

「是啊，」清若軒親了親兒子軟嫩的小臉蛋，「睡大床床。」

「耶！」小沐沐舉起小胳膊歡呼起來，「睡大床床！沐沐要在大床床上打滾滾~蹦高高~」

「好，沐沐想怎麼樣都行。」

「沐沐還要睡在爸爸身上！嘻嘻~」

「睡在爸爸身上啊？那不就把爸爸給壓死啦？小調皮……」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