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榮，我告訴你，別給我整那些虛的，離婚，你就凈身出戶，湊合著過，你就聽老娘的，敢偷吃，看我收拾死你！」

顧喬被夢夢推出去，又往店裡看，看到胖姨和宋榮已經打到收銀台了，他撇撇嘴，還是走了。

現在已經快兩點了，頭頂的太陽還是那麼大，顧喬順著牆邊的陰影慢慢走，路過門店外面擺著的雪櫃，他多看了好幾眼，砸吧嘴半天，沒捨得買冰棍。

要攢錢，他要快點做手術！

走過三條街，越走越臟，最後連柏油路都變得坑坑窪窪，終於看到前面一排排的平房。

「小喬回來啦。」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大喊道。

顧喬看到爺爺在門外面掃地，歡快的跑過去，「爺爺。」

「哎，乖孫，怎麼又學到那麼晚啊，吃午飯了沒？」

顧喬晃晃手裡的盒子，「吃了，吃的羊肉串，還帶回來了，你們倆也吃吧。」

爺爺放下手裡的掃帚，呵呵笑道：「好好好，就別給爺爺省錢，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走進屋。」

堂屋裡什麼都有，老式電視機，還有破了皮露海綿的真皮沙發，四四方方的小木桌，隨意擺著的小馬扎，其中一個藍色的小馬紮上坐著一位正在串珠子的老奶奶。

「奶奶，我回來啦。」顧喬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大聲喊道。

奶奶戴著老花鏡抬頭看見顧喬，頓時笑的嘴都合不上，「我們小彩毛回來啦。」

「奶奶，別叫我小彩毛。」顧喬正在拆盒子。

奶奶放下手中的珠子，「你自己染的還不讓叫，小彩毛多可愛啊，這顏色也襯你皮膚，看看多白。」

顧喬無奈的笑笑。

爺爺坐下也跟著老伴兒附和：「我們小喬長得好看，頂一頭雞毛也好看。」

這是爺爺奶奶獨特的愛，顧喬搖頭笑笑：「行啦，爺爺，別誇我了，吃吧。」

爺爺奶奶一人坐一邊，吃了一口紛紛誇獎：「好吃好吃。」

顧喬特別高興，因為這還是他烤的，不過不能說，說了爺爺奶奶一定會生氣的。

小腹突然一陣抽痛，顧喬臉色一變，爺爺奶奶還在吃，顧喬站起來說：「我困了，先去睡會兒，你們慢慢吃。」

「嗯，記得蓋好被子，別著涼。」

顧喬關上房門，立馬就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慢騰騰的挪到床上，撈起來床上的小熊貼著肚子，他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顧喬眉眼緊皺著，額頭慢慢沁出了冷汗，他難受的打滾哼唧。

身為一個雙性人，他雖然不會像普通女孩子一樣來月經，但是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不舒服的。

顧喬的這種不舒服除了沒有血，其他跟經期狀況是一模一樣的。

顧喬咬著牙忍了半天，疼痛一點兒也沒有消減，反而越來越嚴重，顧喬小聲嗚咽一聲，一口咬住他的手，眼淚啪嗒嗒的直流。

忍了好一會兒，疼痛終於減輕，顧喬鬆開手，看到白皙的手背上明晃晃的牙印，又後悔了，待會兒爺爺奶奶看到該怎麼解釋。

顧喬坐起來，看到枕頭上被暈濕的一片，生氣的嘟起嘴，暗罵自己不爭氣。

第二天，顧喬早早的起來，摸了摸肚子，好像不太疼，洗完臉後就去廚房幫奶奶做飯。

「昨天晚飯都沒吃，是不是餓壞啦？」

顧喬幫忙刷碗：「還行，不太餓。」

「哎呦，現在正是長個子的年齡，可得多吃點。」奶奶愛憐的看了眼顧喬：「多吃點，爭取長到一米八！」

身高勉強到一米七二的顧喬：「……」

吃完飯，顧喬趕緊出門去搶路口停著的共享單車。

他們鎮上雖然窮，可好歹沒脫離現代化社會，該有的都有。

顧喬的手機是他媽媽前兩年回來給他的二手手機，幸好他平時用得少，用到現在現在反應還算靈敏。

一輛藍色的腳踏車上坐著個擁有五彩頭髮的少年，騎過破爛的街道，騎過熱鬧的小吃街，騎過空曠的大橋，奔著初升的太陽，彩虹毛隨風飄揚。

顧喬把共享單車停在路邊，認真的點擊結束行程，然後隨著人流走近學校。

「誒，彩虹毛。」許瀚文隔的老遠就看到人群中那撮靚麗的毛，眼睛都亮了。

叢鑫鑫嫌棄的看了眼他哥，「哥，你別忘了你的使命！」

許瀚文挑挑眉：「我什麼使命？」

叢鑫鑫秒慫：「不是，是您給予我的庇護，拜託拜託，顧喬那孫子特別暴力，昨天沒打贏我，保不準會偷偷報復。」

「得了吧，被人一腳踹趴下還好意思說打贏。」

「哪能是我啊，我說的你。」叢鑫鑫還拋了個媚眼給許瀚文。

許瀚文：「別，我也沒贏。」蛋都被踢硬了。

顧喬的座位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同桌暫時空，後面一排是位被班導發派來的女生劉靜，再後面就是掃帚和拖把了。

顧喬放下書包，拿出水杯去講台邊接熱水，前面正有個接熱水的女生，一看顧喬來了，接水的手抖兩下，熱水燙到她手上嚇的也沒敢出聲。

顧喬感同身受的皺皺眉，那女生看到直接嚇跑了，杯蓋都忘拿了。

顧喬抿抿嘴開始接水，完了還把那女生的杯蓋帶回去給她。

「啊？我忘拿了，謝謝謝謝。」

顧喬沒說話搖搖頭，低著頭走回到座位，就看到一個笑的陽光燦爛的許瀚文。

「哈嘍，小可愛早上好。」許瀚文熱情的打招呼道。

顧喬瞪著他：「你怎麼在？」

許瀚文笑眯眯的說：「睡了一覺發現還挺想你，我就過來了。」

顧喬眼睛瞪的更大了，手上拿著的熱水杯一激動歪了，熱水嘩啦啦流到顧喬手上。

顧喬的水杯是無蓋的塑料杯。

「啊！」

顧喬小聲驚呼，立馬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了，下一秒就聽許瀚文說一句：「借用。」

冰涼的水就倒在了顧喬的手上，尖銳的刺痛感頓時消了不少。

顧喬楞楞的看他動作。

許瀚文倒完水之後，又從後桌抽幾張紙，小心的擦幹他手上的水：「嘖，都紅了，還疼嗎？」

許瀚文的手握著他的，連溫熱都傳給了他。

顧喬動了動手指，猛的抽回來，許瀚文悵然若失的眨眨眼。

「這是不疼了？」

顧喬低頭看見他濕了的褲子，又對上後桌女生亮晶晶的眼睛，一時有些局促:「對，對不起。」

「沒事沒事，你手沒燙壞吧。」

顧喬又看一眼許瀚文濕褲子的地方，一張小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