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膝蓋傳來的劇痛讓任意身體軟了一下，下一秒雙手就死死的抓住了樓梯口旁邊的門框，穩住了身體。

顧不上膝蓋上的傷，任意腦子裡面全部都是剛剛聽到的林躍的哭聲，奪走了所有的理智。

他的小躍在哭，他的小躍需要他。

忍痛衝上了二樓的卧室，一眼就看到林躍在被子裡面縮成小小的一團，渾身顫抖著哭泣。

細細弱弱的哭聲讓任意心都碎了，他想立刻衝上去把那個脆弱哭泣的人兒圈在自己懷裡好好安慰，又怕突然的舉動把對方給嚇到。

只能跛著腿，壓住了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走向了床上那小小的一團。

很明顯林躍做噩夢了，卻不知道究竟夢見了什麼，能讓他哭的這麼厲害。

此時的林躍抱著枕頭，纖細的手腕因為手指用力地攥著枕頭青莖畢露，青紫色的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清晰可見。

林躍緊緊地閉著雙眼，滾燙的淚水就這樣從他的眼中一滴一滴地滑下臉頰，在枕頭上印出了一塊塊暗色的水漬。

卷翹的睫毛止不住的顫抖，嘴唇上沒有一點血色，儘是蒼白。

任意只覺得心臟被林躍的眼淚灼傷了，看著這樣脆弱哭泣的人兒，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敢靠近。

「小躍……」

任意呼吸粗重，竟然也跟著林躍紅了眼眶。

在林躍身邊跪下，任意抓住了林躍不安的手指，另一隻大手極盡溫柔，帶了十二萬分的用心，擦掉了林躍臉上的眼淚。

「嗚……不要……不要這樣，不要……」

原本在任意的安撫下已經安靜下來了的林躍突然又皺了眉，隨著眼淚一起來的，還有痛苦的囈語。

任意又慌了，只能爬上了床將林躍抱進了自己懷裡，明明是夏天，林躍的身體卻是冰的，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

「小躍，不怕，意哥在這裡，意哥會保護你的，別怕，別怕。」

或許是在睡夢中聽到了任意的聲音，林躍眼球轉動了兩下，卷翹的睫毛輕顫，醒了過來。

一看到自己在任意懷裡，林躍根本顧不上自己腰上還掛了個肚子，直接轉身就緊緊地抱住了任意，大大的肚子隔在兩個人中間。

「意哥……意哥……」林躍抱著任意，想起了自己夢境裡面的內容，又哭了，「為什麼他們都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任意也抱住了林躍，一聽林躍說這樣的話，就知道林躍夢見了什麼。

大概是夢見了，林躍遇見他以前，被所有人欺負的那段日子吧。

他的小躍，從小沒了父母，一個人在孤兒院長大，受盡了欺凌，所有的人都不待見他。

有的人在知道他是個雙性人之後，把他當做一個怪物，甚至對他拳打腳踢，讓小小的林躍好幾次因為被毆打後的炎症發著高燒，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差點沒挺過來。

那種人生一片黑暗沒有光明沒有希望的日子，佔據了林躍整整十八年的人生。

直到遇見了任意，林躍才第一次覺得生活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