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州衡的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一聲巨響，彷彿有什麼東西由內而外的炸開了。

「出去。」

賀州衡的聲音冷的幾乎掉渣，他的眼神雖然是落在電腦上的，但何盡歡仍能感受到他身上層出不窮的寒意和厭惡。

看吧，被討厭了。

就因為那樣一個無趣的人。

何盡歡張了張嘴巴，想要再說些什麼，被賀州衡冰冷至極的眼鋒一掃，便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這樣的賀州衡，太陌生了。

是他之前不曾見過的樣子。

也是為了方無垢才變成的樣子。

何盡歡心裡堵的難受，彷彿以前用來呼吸的氣管里全部都堵滿了石頭，又硬又哽在喉頭裡下不去，被堵塞的連呼吸都困哪極了。

他頓了頓，把李姐交給他的那份報表放到賀州衡桌上，轉身離去。

臉上的淚痕幹了，可心裡的眼淚卻還在流著，源源不斷，彷彿源頭是一塊水源豐沛的大澤。

沒事，他能等得起。

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兩個月不行就三個月。

他還年輕呢，他有的是時間去和賀州衡耗。

他不信，賀州衡這一輩子都能看不到他，對他所做的一切都視而不見。

方無垢為賀州衡做的，他也能做到。

何盡歡擦幹了眼淚，坐在電腦愣愣的看著電腦熒幕，瑩瑩的綠光照射到他臉上，他渾然不覺，依舊僵硬的死盯著熒幕，嘴巴里念念有詞……

何盡歡之隨意對賀州衡的執念如此之深，還是源於他國中的時候。

他初一的時候，賀州衡是畢業的學生代表，剛好回母校的時候遇上慶典，被拉上去做了一個臨時演講。

何盡歡那個時候就想，這個哥哥好厲害啊，他長大以後一定也要像這個哥哥一樣耀眼。

可是，等他考上了賀州衡所在的高中，賀州衡已經畢業了。

賀州衡去了更高更遠的地方，何盡歡像是著了魔一樣，想要去追尋他的腳步。

何盡歡聯考前一個月得了坐骨神經痛，無法坐立，無法參加聯考。

不得已重讀一年，才考上賀州衡所在的大學。

那個時候賀州衡已經大四，很多時候都不在學校里，在學校的時間也多數都和方無垢待在一起。

不管是一起去圖書館還是一起去食堂，他們兩個人之間就像是無形之中有一種特殊的磁場，讓人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

因為是大四，何盡歡最終也只是大海淘沙一般拿到了賀州衡的聯繫方式。

後來畢業之後，不知道為什麼賀州衡換了電話號碼，何盡歡就連賀州衡的聯繫方式都沒有了。

他以為他和賀州衡的緣分就到此為止。

可沒想到，在數年之後的校友見面會上，他居然又一次看到和賀州衡！

何盡歡覺得這就是天意！

儘管天意弄人，但他堅信，最後和賀州衡站在一起的人一定是他！

他毅然辭職去了應聘了賀州衡助理的職位，僅僅只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和他達成了曖昧的關係。

可方無垢呢？

他可是整整花了兩年的時間才和賀州衡走到一起的。

他方無垢憑什麼和自己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