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垢原本以為自己藏的天衣無縫，渾然天成。

結果僅僅是出門去方家門口轉悠了一圈就親爺爺逮住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等到的會是爺爺愛的擁抱，結果電梯門剛開人還沒見到就先一步感受到了熟悉的拐杖……

可能是離家太久了，腦子不太好使，現在方無垢竟然覺得被這拐杖抽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

疼，但是……還好，爺爺還願意打他。

當一個人真的不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就算是他當場在自己面前車禍去世可能都不願意抬眼看一下。

幸好，在他做了那麼傷他心的事情。離家出走好幾年，爺爺還願意見他，還願意打他……

他還是有人管的，不是沒人要的野人。

方無垢一想到這裡眼淚花子在眼睛裡轉啊轉，方世茂看著他這麼不爭氣的樣子，眼睛也紅了。

「回來了？」

別看方世茂剛剛那一拐杖抽的挺狠，但身邊的唐老爺子看的清清楚楚，這爺孫倆好著呢！

沒看一個一個都眼淚汪汪的，尤其是方世茂，那拿拐杖的手都是顫的。

方無垢點點頭，聲音裡帶著哭腔：「大概吧。」

你想我走我就走，你想我留我就留。

「放屁！你還要去哪兒？還打算幾年不會來！」方世茂說著又是一拐杖抽了過去。

這回方無垢是真給抽出來眼淚了。

他下樓下的急，身上就一條秋褲，好在上衣很長，而且這秋褲的料子也很特殊，乍一下看不出來是一條秋褲。

上面一個高領大毛衣，寬寬鬆鬆的款式，裡面空蕩盪的就一件單薄的秋衣，那經得住自家親爺爺一拐杖又一拐杖的疼愛。

當場被抽成一聲悶哼。

方世茂臉上的表情頓時爬上擔憂，但是老人家的面子不容踐踏，他手裡緊緊捏著拐杖，說話的聲音陡然變大。

「這麼不禁打？」

方無垢：……？？！

在爺爺面前，他就是個孫子！

他都是個孫子了，幹什麼不行？！

方無垢想了想，確認邏輯沒問題，然後穿著他的小拖鞋撒腿就往唐老爺子那邊跑，一邊往他唐爺爺身後面鑽，一邊還小心翼翼的偷瞄他爺爺。

看到他爺爺蓄勢待發的大拐杖，方無垢都快哭了。

「爺爺我們上去說行不行，我……」我他媽好冷QAQ

方世茂這才看了眼自己大孫子的衣著，頓時像一個抓住對手小辮子的戰士，洋洋得意。

點頭從十八樓下到一樓，在上到七樓，再到方無垢穿好衣服。

方世茂的那個嘴啊，就跟個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突突，沒完沒了不說，還在不經意間帶著極大的目的性企圖給方無垢洗腦。

「你和那人怎麼樣了？」

爺孫倆在和事佬唐爺爺的幫助下成功開始跳過指責這個環節，進入正常的 拉家常模式。

「分了。」

「怎麼分了？他對你不好？」方世茂看著面前似乎一臉無所謂的大孫子，不太敢相信他說的話。

當初要死要活的在一起，怎麼才七年就分手了？

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了，倆人從認識到在一起，都快有十年了吧？

人家十年的夫妻再離婚的都少，他們……

方無垢看了眼方老爺子，沒看到他臉上有什麼抵觸的表情，想要把兩人之間真實的事情說出來，但張開嘴，卻發現不知道該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