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他參與到的那段水燈記憶中，那名女子便喚作子衿，難道……就是這個？

蘇尚卿翻開了名冊，名冊很詳細的記錄了林子衿的生平。

林子衿，北月國人，北月國尚書林宇軒之女，五歲吟詩，八歲名揚，與北月國鎮國將軍木擎之子木臨方訂有婚約。

死後成為遊魂數百年，終附身於水燈之上，歸魂於冥河。

以往蘇尚卿見過很多電視上，以及小說里的生離死別，可當真的看到一個人的一生這麼結束，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唉……」長嘆一口氣，蘇尚卿合上了那捲名冊。

「咚咚咚……」天邊傳來了寅時的鐘鳴，蘇尚卿也終於解決了鬼節的事務。

給紅葉傳音讓他把風間子玉帶回來的時候，紅葉的聲音有些睡醒時的茫然，雖然疑惑，但蘇尚卿並沒有太過在意。

抱著風間子玉回掌燈殿大廳，紅葉現在真的是一臉懵。

他在過去這麼久的時間裡，好像在睡覺，又好像在陪風間子玉玩，他有些分不清，話說……他給風間子玉玩了什麼東西來著？

回到蘇尚卿身邊，風間子玉難得有一次沒有扒拉著蘇尚卿的衣服，他挪動身體到蘇尚卿頭上後，沉思了起來。

有些不習慣的蘇尚卿指指腦袋上的風間子玉，有些驚訝地問：「紅葉，他這是怎麼了？你們……玩戲珠了？」

「戲珠？」紅葉撓撓腦袋後搖頭，「沒有玩戲珠，我也不知道六殿下是怎麼了。」

紅葉對於和風間子玉一起的記憶很模糊，因為他接到傳音的時候，是從床上跳起來。

只是腦子在告訴他，他確實和風間子玉玩了，好像和風間子玉一起看了本書，什麼書呢？

「那是玩了什麼？」蘇尚卿手指戳了戳腦袋上風間子玉因為趴著壓出來的小肚子。

「嘶……」紅葉摸摸下巴思考了一會，然後他不確定說道：「看……看了本書。」

「看書？」怎麼看書就看成這樣了，這樣的風間子玉，蘇尚卿還真有些不習慣。

「你去幫紅雪整理名冊吧！前幾個時辰辛苦你照顧子玉了。」

蘇尚卿習慣性的道謝，是從小養成的，很難改掉。和習慣性道謝一樣，他還有個習慣性的道歉。

「不辛苦，幫助掌燈大人是我的本分，以後掌燈大人事務繁忙時，也可將六殿下交給我。」

不再思考自己到底和風間子玉做了什麼？紅葉向蘇尚卿自告奮勇以後也會在繁忙的時候，照顧風間子玉。

「嗯。」蘇尚卿笑著點了點頭。

紅葉離開後，蘇尚卿把頭上趴成一坨的風間子玉拎了下來。

拎著風間子玉的其中一隻爪子，蘇尚卿摸著下巴，打量起了這個目光獃滯，好像被玩壞了一般的男主。

角還是一長一短，醜醜的樣子也沒有變化。難道是忽然變得更傻了？靈智也更低了？

被拎了一會兒，風間子玉終於從一江春水給他帶來的震撼中清醒了過來。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斷袖這種癖好？他活了幾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特殊的癖好。

搖搖腦袋，風間子玉看向了一直盯著他的蘇尚卿，伸出另一隻爪子，他扒住了蘇尚卿拉著他的那隻手。

他應該不是斷袖之癖，他只是想把這個看起來溫柔，像以前母親一般，會對他笑的人收藏起來。

雖說是用嫁娶以身負責的這種諾言，但這隻是實現他目的一個方法。

風間子玉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個鋼筋鐵骨一般的直男，所謂斷袖感覺的方法，只是方法而已。

他現在只想把蘇尚卿當成母親的替代品，變成親人。

「先生，你……這樣拎著子玉……做什麼？」小小的獸嘴一扁，風間子玉眼中憋出了淚花。

明明只是想看看男主怎麼了的蘇尚卿感到了滿滿的罪惡感，他好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沒什麼，只是看子玉你在發獃，所以想知道你在想什麼？」蘇尚卿笑著回道。

把風間子玉放到桌案上，蘇尚卿點了點他的腦袋，男主啊男主，以後一定不要砍了我。

「想著以後先生嫁給了我，就可以……和我在一起生活一輩子了！」風間子玉露出標誌性的傻笑。

蘇尚卿反而不行了，連連咳嗽好幾聲後，他扶額嘆息道：「子玉，我是男的，而且你沒有覺得女孩子更好嗎？」

「男的……」

本來想像從前一般說出男的又不是不可以娶的風間子玉，想起那本一江春水，不得不咽下了嘴裡的話。

「可是我還沒有見過……比先生長得還好看的女孩子。」風間子玉露出了無辜的小眼神。

嘖……掌燈監這張小白臉的臉，內心把掌燈監也就是他現在的臉錘了無數遍，蘇尚卿表示，他恨小白臉。

「那是子玉還沒有出去走過，外面的世界很大，不止局限於仙域，譬如那位魔域公主煙綺羅。」

「據說她是仙魔人三域最美的美人，你長大以後，說不定也會喜歡上她。」

蘇尚卿賣力的推銷著女主，他對於書里寫的這個只會喊六六六的三域第一美人，記憶蠻深刻的。

「你喜歡那個女人？」風間子玉眸光一暗，聲音很低。

他不喜歡煙綺羅，也可以說，他不喜歡那個上一世害死了他的人，或者說是……他的親妹妹。

風間子玉短暫的陰沉沒有被蘇尚卿發現，他很快又恢復成了那副人人都知道的傻樣子。

他的聲音很低，蘇尚卿完全沒有聽清，只好詢問道：「子玉你在說什麼？是不是對這位三域第一美人感興趣了？」

「不，子玉只是在想……三域第一美人是什麼意思？」裝傻是風間子玉對付蘇尚卿最實用的一招。

一招致命，抽了抽嘴角，蘇尚卿解釋道：「三域第一美人的意思，就是這個女人，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可……子玉覺得全天下最好看的人，是先生。」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蘇尚卿，風間子玉繼續動用著他斷袖一般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