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娘的不是二次函數我吃屎。」周陽拿著題看了好久，在紙上歪歪扭扭也畫了個拋物線。

沈御拿過筆，沒有說話，圈了題目給的條件。

周陽一愣，操，這麼坑？

接著沈御寫下一串式子列出解析式。

「懂？」沈御停了筆。

周陽點點頭，神色認真了起來。

沈御接著算。「有四個情況需要分類討論。不過……」沈御杠掉了一些數字。「只要你細心點就會發現有三個情況是要排除的。而且剩下的那個……」沈御最終在紙上寫出解析式後停了筆。「是個一次函數。」

周陽拿過筆又算了一遍。「妙啊。」

沈御淡然地喝了口茶，看著周陽笑笑。「說吧，吃哪樓的，一樓還是二樓？」

「操，你怎麼這麼噁心？」周陽有點心虛。

「敢作敢當。」沈御轉著筆，心情很不錯。「你懂了嗎？」沈御抬頭看看江離。

「嗯，差不多吧，不過我只弄出來了三種情況……」江離盯著題目點點頭。

沈御垂眸看了眼表，還有三分鐘上課，準備收拾收拾走人。「如果還不會，晚上來找我。」

「晚上？你這麼說話也不怕別人誤會？！」周陽知道沈御滿嘴騷話，不過什麼時候這麼饑渴了？

「我說，晚自習。」沈御淡淡瞥了他一眼，收拾了東西，將茶杯遞給周陽，然後再次看向江離。「你誤會了沒有？」

江離很單純地看著他點點頭。

沈御笑了笑，從他身邊走過，沒有再說什麼。

「哎哎哎讓一讓，恭送沈御大佬啊！」周陽嚷嚷著給沈御開路。

「辦公室，注意素質。」沈御摘下金框眼鏡低聲提醒到。

「假正經什麼。」周陽繼續貧。

陳傑星拿著作業本在辦公室門口等了好久也沒看見江離，心想著他是不是趁人少溜出去了。

看著沈御一行人大張旗鼓地出了辦公室門，辦公室里的人才少了許多，陳傑星看著江離站在後面，手裡拿著練習冊和一張草稿紙，像個傻子。

江離和陳傑星回到教室的時候，眼保健操已經開始了，一中的傳統就是每一個班級一學期里都會有一個星期來組織學生當監督員，具體工作就是檢查眼保健操的紀律和衛生。

江離已經看到高一一班的人到七班門口了。

中午放學，江離還是選擇吃食堂，便宜。

陳傑星說是和周陽他們約好去學校外面吃，所以沒有和江離一起，江離落單了。

一個人走向去食堂的路上，來來往往這麼多同學卻沒有上去打招呼，貿然地打斷他們是個不理智的做法，江離這麼想著，步子加快了一些。

吃什麼呢……

江離看著這麼多個窗口，不知道該挑哪個。最後決定在人少的地方坐下，隨便點了套菜配飯。

本來覺得這飯應該吃得很安靜。

「我可以坐這裡嗎？」一個甜美的女聲傳來。

江離微微一愣，點了點頭。「可以。」

長長的馬尾辮看上去活潑可愛，發梢調皮地在江離眼前晃了晃，江離快速掃了一眼女生。

挺白，挺瘦，挺好看。

好在那女生也不是話癆，一頓飯下來江離也沒有和她太多的交流，匆匆吃了飯決定回到教室背會書。

正要走的時候，女生叫出了他。

「那個……我是林筱。高一八班的。」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讓江離感覺莫名其妙。

「我是江離，隔壁七班的。」

「我知道！那個……很高興認識你！」女生對著他熱情地笑。

江離有些木然，他可以走了嗎，這麼不回話直接走會不會不禮貌？於是江離傻傻地端著盤子站在一旁。

女生見他沒多大反應，感覺場面有些尷尬。「你走吧走吧。」林筱揮揮手。

江離官方式地笑笑便離開了，江離的注意點不在女生叫什麼，而是，她也是八班的。

嗯，和沈御一個班。

江離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想什麼都能扯到沈御，這個發展趨勢有點可怕。

走到教學樓，空蕩盪的，學生基本回家要麼回宿舍午睡，少數像江離這麼不要命的還留在教室學習。

從食堂回到教室的方向，江離正好可以路過八班。

本來是漫不經心地路過，江離卻非要往裡面望上一眼。

教室空空的只剩下沈御。

坐在教室的正中央的位置，第四組第三位。

這個座位，沈御本身不是很喜歡，坐著太累了，看不了手機睡不了覺，上語文課還不能寫數學，要命。

風扇在沈御頭上悠悠地轉，筆在沈御的手裡也轉來轉去，時不時在紙上來一筆，沈御整個人看上去神色慵懶，好像過不了多久就要趴桌子上睡著。

江離想著還是不打擾他，匆匆走過。

「江離？」卻被沈御叫住。

江離轉身沖他笑笑。

江離笑起來很可愛，可愛到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兩個小虎牙露出來，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過來。」沈御很神秘地沖他招招手。樣子像極了拐騙兒童的怪大叔。

江離遲疑著走進了八班的教室。

沈御笑眯眯地搬了個板凳放在桌子前，拍著引誘著江離坐下。

「乖，叔叔這裡有糖。」沈御單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著江離，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怪叔叔。

江離坐下，還傻乎乎地問道：「糖呢？」

沈御難得見著一個老實人，也不好意思欺負，從包里掏出一個小鐵盒，裡面的糖是前天林女士給他的，說是朋友從國外帶的，沈御也不知道什麼糖，可能就是水果糖吧，包裝很好看。

江離盯著鐵盒看，遲疑著要不要打開。

沈御在他之前打開了鐵盒，五顏六色的糖紙好看極了。

「挑一個吧？」沈御將盒子擺在江離面前。

江離挑了一個橙色。

「你中午怎麼不回家？」江離問他。

「你中午怎麼不回宿舍？」沈御反問他。

「我……不午睡的。」江離回答道。

沈御點點頭，看著他。「吃了糖就幫我做點事吧？」

嗯？不是白吃的？

「幹嘛……？」

「看我睡覺。」沈御漫不經心地說道，接著趴在桌子上看著江離，像一個困極了的孩子。「我不希望一會還有人來教室打擾我，一點二十喊我。」

「那我……不走？」江離問他。

「對，不走。」沈御敲了敲鐵盒。「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