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很少有笑容，所以他一笑，周圍的人都禁不住看愣了。面前的女演員忘了台詞，周圍的人忘了呼吸。

還是導演最先回過神來，「卡！怎麼回事？顧冰你怎麼不接台詞？！」

這一聲，把李垚的笑容喊沒了。

跟李垚對戲的女演員顧冰這才回過神來。她優雅地轉過頭去，略帶抱歉地對江導笑了一下，「再來一條吧江導，這次不會有問題了。」

「嗯。」江全倒是破天荒地沒有多發脾氣。因為這次不僅僅是顧冰，在場的其他工作人員，甚至包括他，都差點被李垚這個突如其來的笑容給耽誤了。而且顧冰在娛樂圈的地位也不低，能力強，也算是他的前輩，所以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又來了一條，李垚重新揚起了剛才的同款笑容，一雙好看的眼睛裡全是少年人應該有的純真和希望。

顧冰飾演的是月山教主，她溫柔一笑，在梁信的腦袋上撫了撫，「信兒，你可知道為娘找你過來是為了何事？」

梁信頭一歪，湊到月山教主身邊，「知道。母親不就是希望孩兒好好練功夫，以後好接管這月山教嗎？可是娘親，孩兒還小呢，這周圍的山山水水還沒看夠，不想這麼早接位置。而且，您是現任的月山教主，下一任月山教主也應該是一個女子，所以朵朵最合適。您怎麼不讓朵朵來練？」

「誰說母親沒讓我來？」梁朵朵雀躍地從另一邊跑跑出來，一下子撲進月山教主的懷裡，「母親是怕哥哥你沒個伴不肯練，所以讓我來陪你練。」

梁信一聽，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你來陪我練？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待會兒又說我這個做哥哥的欺負你，然後又去找母親哭訴。母親，這次你可不能信這個小丫頭片子的話了。」

月山教主莞爾一笑，眉宇之間全是柔情，根本沒有半點在位上的凌厲。

「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兒，我自然不會偏袒誰，就算是朵朵也好。」

梁朵朵不高興地跺腳，湊到月山教主身上去撒嬌，「那不行，哥哥肯定會欺負我的。母親，你可不能放任哥哥欺負人。」

「誰欺負人？誰欺負你了？你自己要來跟我打的。」梁信跳腳。

「那你也應該讓著我，我是你妹妹！」梁朵朵當即反駁。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處。

「卡！」

兩人才剛動手，江全就適時喊停了。這裡是有打戲的，但是這打戲應該怎麼打，還得武術指導上場。所以為了接下來的拍攝，江全只能先把這一段停下。

一停下，李垚就不著痕跡地跟梁朵朵的扮演者拉開了距離。梁朵朵的扮演者也一下子恢復了之前的怯生生，往旁邊一站，全然沒有了剛才梁朵朵那種活潑的樣子。顧冰倒是一如既往地優雅，她走到了另一處，給走過來的武術指導騰地方。

兩個武術指導給李垚和梁朵朵的扮演者示範連貫的動作，而後是拆解動作。兩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努力記下其中的要領，而後在武術指導的幫助下，完成了一次連貫性的動作。

場外，還穿著戲服的紀淮從遠處走來，手上拿著一杯冰鎮的西瓜汁。他走到遮陽棚下一坐，目不轉睛地看著場內跟武術指導學習的兩人。他的目光一直在李垚的身上游移，每次看到李垚的窄腰時，動作都會一頓。

「偷看你的小情人呢？」喬笙忽然出現在紀淮身邊，手中也拿著同款西瓜汁。他一屁股往椅子上一坐，優哉游哉地翹起了二郎腿，「其實仔細看看，李垚這人也還真的挺敬業的。」

紀淮點頭，「確實如此。」

「但是也確實不討喜。」喬笙又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他湊到紀淮身邊，「你真考慮好了要追他，這次真的不是玩玩？我認為，你追他就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如跟我處。你看看，路過的工作人員都跟我打招呼，那邊的群演跟我的關係也不錯，我在娛樂圈裡也是左右逢源，地位吧，比李垚高上了不知道多少。更重要的是，我甘願做下面那個，你也不願意？」

聽著喬笙說了一堆，紀淮不僅沒有半點動心，反而還沒來由地不耐煩了起來，「不關你事。」

喬笙冷哼一聲，「我又沒說錯什麼？我和他比，差在了哪兒？哦，對，我的家世確實不如你們好，但是這有什麼呢？我現在也很有錢。」

「……」

紀淮並不想聽喬笙啰嗦，西瓜汁也不喝了，轉身丟進了垃圾桶。他走進內場，跟武術指導交頭接耳的了一會兒，就見武術指導離開了內場。此時內場里，就剩下紀淮、李垚和梁朵朵的扮演者。

「你很面生，是新人吧？我是紀淮，你叫什麼名字？」紀淮先看向梁朵朵的扮演者，語氣也頗為柔和。

「我……我叫姜媛。」姜媛依舊是怯生生的，但是那雙水漉漉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驚喜和崇拜。

紀淮假裝沒明白姜媛的眼神，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姜媛，很好聽的名字。」

姜媛的臉瞬間紅了，心臟也怦怦亂跳，「謝……謝謝！」

一旁被忽視的李垚受不住兩人的你來我往，沒好氣地對紀淮道：「我們正練得好好地，你來幹什麼？還把武術指導給叫走了？」

姜媛也疑惑地看向紀淮。

「我看過了，你們的這個內容很基礎，我來教也是一樣。」紀淮說得正正經經，彷彿還真的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