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別過臉，看著走馬燈似倒退的空蕩街景心虛的緊，更多的感覺確實空落落的。

像是看透了程煜一樣，周文宣抬手落在程煜頭頂溫柔的揉了揉。

接連兩天好不容易短暫休息的雲雨天氣終於再一次開始，車內的空調吹散季節的悶熱。

今天的收音機異常的安靜，只有車載音樂還在樂此不疲的工作。

音樂依舊是周文宣最喜歡的D大調。

「小煜」低沉的聲音從旁邊穿透音樂而來「我向你道歉，那天是我言重了。」

「……」

「別生氣了，還是說你想和我理論兩天兩夜不回家以及剛才還偷偷吸煙的事兒？」

程煜鼓氣，僅剩的一點底氣也被擊碎的幹幹凈凈。

程煜縮上副駕駛上，像個受傷的小貓咪，表情越發的委屈。

周文宣的車越開越遠，周圍也不再是程煜熟悉的道路，在雨水之中朦朧依稀。

程煜注意到，今天的後座上的東西似乎有些多的過頭了，被大件大件的礦泉水以及整箱的餅幹堆滿。

「我們要去哪？」

「出城。」

「不上課了嗎？」

程煜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周文宣最是喜歡定條條款款，第一，成年之前絕對不許抽煙；第二，課可以不上，但是絕對不能逃學。

「出去玩？」程煜繼續問道，這比起上課光明正大的逃學可有意思多了。

「嗯，想去哪？」

「草原」程煜露出嚮往的笑容，

程煜又想了想重新說道：「還是海邊吧，我打賭那邊的海鮮一定很好吃。」

程煜放鬆了姿態，完全忘記了十分鐘前還在和周文宣冷戰，現在他只想著聯考之前完全的無憂無慮的放鬆與自在。

雨依舊在下，受到夏季過於充沛的雨水的影響，收音機里時有時無的傳遞出消息。

程煜不耐煩的扭了扭調頻轉到了安安靜靜甚至沒有電流的頻道，轉身翻出一袋餅幹撕開包裝大快朵頤。

「嘶……嘶……這裡是緊急通知，中心臨時電台緊急播報受災情況……請附近居民快速趕往遠郊醫院避難，再通知一遍……」

甜正妹主播斷斷續續，終於消失在電流聲中，無論程煜怎麼調頻再也沒聲音，只剩沙沙的響聲。

程煜默默靠回副駕駛座上，緊了緊安全帶才稍稍安穩了些。

今天的怪事太多，以往熱鬧的小鎮安安靜靜，以往恪守原則的周文宣破例無數，就連電台都在說著沒頭沒腦的話。

「你有事兒瞞著我。」程煜難得的洞察分明，一向鎮定的周文宣變了「所以我們現在去哪？」

周文宣一腳剎車急轉方向盤，打橫轎車。

看著茫茫人海人頭攢動，前方就是出鎮的跨江大橋，如今被人流堵的嚴嚴實實。

不知是不是引擎聲驚擾了這演唱會入場一般的人山人海，紛紛轉過頭來，幹癟的表情，蠟黃的肌膚。

周文宣的笑苦澀萬分。

「繫緊安全帶，等會帶你吃海鮮。」

程煜往後蹭，直到退無可退。

看著那些血肉模糊、眼球渾濁、步履蹣跚的『人』，程煜不確定的想著那是喪屍吧！

難道末日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