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門口擺兩個石獅子就可以了。」

程煜一邊磨磨唧唧一邊抽空商量這生化危機解除之後他們生活的地方的樣子。

「我只是開個咖啡館而已，擺兩個石獅子，這什麼品位。」

「鎮宅！」

程煜一本正經，確定以及肯定周文宣未來的西式咖啡館門口需要兩個鎮宅的霸氣石獅子。

周文宣嘆息一笑，搖搖頭，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抬手揉了揉程煜的軟發。

「這個給你」AI走上前，旁邊的小機器人從肚子上打開一個小口，三支翠綠的試劑以及一支巴掌一半大小的注射槍被送了出來。

AI說周文宣給他的槍對母體沒有作用。

這三隻藥劑是抗體，是v病毒剋星，普通人注射可以抗感染，但是對於母體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

這三支是生命公司總部僅剩的三支試劑，其他支部就算有解毒劑也恐怕早已被惜命的研究員使用，畢竟這東西在感染前注射都是一直有用的。

三支注射劑只留下了一支。

一支被周文宣強硬的注射給了程煜，另一隻程煜拿著攻擊母體，最後一隻收在冷凍箱里將帶往海上堡壘。

一切準備就緒，程煜和AI告別，看著他想著是不是又要回歸孤獨。

「喂程煜。」AI在程煜鑽進去的最後一刻叫住他，面色上猶豫不決。

「幹嘛。」程煜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看著。

「算了，沒什麼，注意安全。」AI雙手背在後面，腳尖提起，歪歪頭微笑著抬抬下巴，目送程煜離開。

實驗室的燈一間接著一間熄滅，最終回歸黑暗。

程煜跪在地上，故意抓了兩把血抹在臉上，面前是趴在地上的周文宣，身上也是血。

他憋了半天，終於在老張頭的燈光照射進來，憋了出兩行熱淚。

絕望的神情充斥雙眼，赤紅的血絲爬滿眼白，空洞無神的眸子正對上向下查看食物的老張頭。

程煜強忍著噁心，保持著姿勢和神情，心中一萬個催促以及一萬個沾沾自喜，自己不去當演員簡直有辱這精湛無比的演技。

老張頭眼神不好，手晃了半天才注意到，下面血池子里正跪著的是程煜，那張慘白的小臉上全是血，眼淚在眼角衝出兩條幹凈的溝壑，看著怪可憐的。

但糧食始終是糧食。

「還沒死呢。」老張頭一改滿臉慈父模樣，冷哼一聲。

程煜只是抬眼稍稍瞥向老張頭的方向，隨後低下頭，靜靜的看著周文宣，沒有大喊大叫哭喊的樣子，就像失去了活力的人偶，孤獨而絕望。

老張頭看的出來，程煜運氣好活著，另一個一直和他作對的男人早就死的透透的。

老頭放下梯子，讓程煜上來，在他的眼神里已經看不到一丁點求生欲。

「看起來不錯」老張頭繞著程煜走了兩圈，就像在挑選一塊新鮮上乘的食材一樣。

「殺了我……」程煜聲音很輕，低沉的幾乎聽不見。

「哼……」老張頭冷哼一聲，拿著繩子程煜的雙手綁緊，用力拽著他朝著母體所在的廠房挪動。

程煜很乖，完全沒有反抗，這是讓老張頭頗為滿意的地方，在他看來，殺人已經和殺豬沒有什麼區別。

電死的豬永遠比割喉放血的豬肉肉質鮮美很多，理由很簡單，恐懼會讓肉便的酸硬，活著的程煜一定比死了的好。

程煜保持著狀態，跟在老張頭的身後，三步兩步還故意踉蹌兩下。

半個巴掌大的注射器藏在手掌中，只需要輕輕用力就可以送出針頭，一旦見到母體他就可以實施計劃。

剛才的那句話，他讓老張頭殺了他完全是在賭博，他不能確定老張頭會不會震了殺了他，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老張頭只要有動手的預兆，他會立刻抽出腰上的槍給他腦袋上幹上一個血洞。

好在他賭贏了，或者說AI的分析到位了，老張頭對他兒子的愛已經變態到給他兒子準備的食材永遠都是最好的，活著的永遠比下面那些吃剩下的要好的多。

程煜的步子停在老張頭的身後。

老張頭手中繩子應腳步聲墜地，在一群安安靜靜仰天沉睡的喪屍之中顯得異常突兀。

手電筒光照射之下的母體「臉色」慘白，聽見老張頭回來的動靜，眼簾動了動，露出藏在眼皮後灰白色空洞的眸子。

老張頭雙手合攏在胸口前戳了戳，嘴角裂的高高的，滿臉的褶皺因為笑容擠在一起，扭曲難看。

他討好著搓著手，笑著抱上母體。

「兒子，爸爸給你帶好吃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