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柏羽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在秦照影家裡學習的了，托腮透過教室的玻璃窗看向外面陰暗的天氣，總覺得哪裡不對。

「啪！」班導走到許柏羽跟前，把書搓成棒子敲了許柏羽一下。

許柏羽吃痛，剛要瞪一眼才發現自己正在做小測。

許柏羽只好訕訕地埋頭繼續做題。

班導這幾天一直覺得許柏羽不怎麼在狀態，但許柏羽每科的小測成績不降反升，這著實沒理由把許柏羽叫去辦公室長談。

苦惱之際，班導轉身看了看秦照影的後腦勺，若有所思。

……

林星因為成績差被叫去辦公室批鬥了，順便連玩得好的穆宸兒也被叫去了。

就這樣，林星成功被班導託付給成績不錯的穆宸兒。

林星撇著嘴想拉著穆宸兒離開辦公室的時候，班導陡然開口：「那什麼，班代是不是和秦照影玩得很好？」

林星警惕地轉頭，沒懂班導的意思。

難道班導知道秦同學對班代有意思了？難道班導想扼殺我的CP？！林星內心咆哮，下定決心要保護自己喜歡的CP！！！

還好林星不是一個人，穆宸兒上前一步把林星擋在身後，「請問老師有什麼事麼？」

「哦，我就是覺得班代最近上課總走神，我想拜託和他關係不錯的人監督一下，以免他上課不聽講。」

「哦哦哦，那我可以去和秦同學說！」林星踮著腳探出個腦袋，沒來由地兩眼放光。

「不用了，」班導拒絕，「既然秦同學和班代關係好，我等一下和他說就行了，你們把秦同學叫來。」

……

林星和穆宸兒回到教室來到秦照影旁邊。

「秦同學，班導找你。」林星悄悄說道。

秦照影皺眉，「什麼事？」

「大概是好事。」穆宸兒回答。

秦照影挑眉，大概能懂這兩隻說話的意思了，剛準備站起來就聽見許柏羽拉住穆宸兒的手，很急切地問道：「班導說啥了？是上次那個謠言的事？」

穆宸兒看了一眼秦照影，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總覺得剛才秦照影笑得很陰森啊！！！

向來泰然自若的穆宸兒現在方了，趕緊抽手後退一步。

林星上前一步，頗有保護自己家寶寶的母雞架勢：「班導就是想叫秦同學去辦公室聊一聊班代的情況！」

許柏羽一聽，懵了。

什麼叫問秦照影（劃重點）了解情況？還了解他許柏羽的情況？！

站著的許柏羽低頭，坐著的秦照影抬頭，兩眼交匯心照不宣，一個害羞摸不著頭腦，一個鎮靜心裡開花。

秦照影沖著林星和穆宸兒道了聲謝就出教室門了。

留下傻了的許柏羽伸長脖子問：「他謝你們幹嘛？」

……

「秦同學來了？」班導抬眼一看發現是秦照影進來了，連忙招呼。

秦照影走上前鞠了一躬，坐在班導的旁邊。

「聽說你和班代關係很好？」

「嗯。」

「那你知道班代最近走神是因為什麼嗎？」

秦照影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可有些話是說不得的。

「嗯……好像是有些事，請問老師問這個是……」

「哦，」班導打斷秦照影的話，「我就是想讓你幫我關注一下他，畢竟是個不錯的學生麼，因為部分不可抗力的原因導致成績下滑挺可惜的。」

秦照影點頭。

「那麼，最近你就多注意一下，互幫互助麼，知道麼？」

「好的老師。」秦照影垂眸。

班導滿意地點點頭，從文件夾里拿出一張紙。

秦照影一眼看出這是之前的班導讓他們填的意向單。

「這是你的意向單，你說你想學金融這方面的，特別是企業方向。」

秦照影不解地點點頭。

「你知道我們學校是市重點，和很多大學都有一些合作。」

秦照影繼續點頭。

「恰好明年，也就是你高二的時候有一個面試，你可以去嚐試一下，成功的話你可以拿到國外的offer。」

「老師覺得你的成績可以去參加試試看，現在的offer不好拿。」

「是，老師，我會考慮的，」秦照影站起來，「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

秦照影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是嚴肅的，滿臉寫滿了請勿打擾，連許柏羽都沒底氣靠近。

秦照影會想起班導說的話，每一句話都說在心口上，讓他心動無比。

從小到大他都很喜歡那些東西，導致初一之前他都沉浸在秦董的公司里。

就連現在他都沒辦法全部攆棄。

可是，他要是走了，小羽毛怎麼辦？

胸口傳來的煩悶讓秦照影不爽地「嘖」了一聲。

終於感受到老哥做出選擇時的那種絕望了。

許柏羽坐在秦照影後面不安地想去看秦照影，又回想秦照影當時的表情，許柏羽開始打退堂鼓。

秦照影越來越壓抑，開始抱頭衡量起來，許柏羽總覺得自己要是不做什麼的話，秦照影他……

筆頭戳了戳秦照影，許柏羽小心翼翼地喚著：「照影，照影哥？」

你有過這樣一種感覺嗎？當你的世界被陰霾所困的時候，突然有一束陽光照射進來，濃厚的烏雲就這麼被穿破出一個大洞，洞口會成為這束光的突破口，金燦燦的光慢慢吞沒黑暗，帶來一片光明。

「小羽毛？」秦照影回神，額前全是冷汗。

許柏羽驚訝，「你，你怎麼了？」

秦照影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到底怎麼了？」

秦照影看著許柏羽一臉倔強，似乎不問出個什麼來是不會罷休的，心裡一暖，揉了揉許柏羽的腦袋。

「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

許柏羽歪著腦袋，不置可否。

秦照影哂笑，爬在桌上佯裝睡覺。

等許柏羽不再糾結，秦照影才睜開眼睛，失神地看著任意一個點。

如果自己一定要做出一個選擇，如果這是從初一開始就必須要做的選擇題、不能逃離的命運。

那他這個已經在陰霾里苟延殘喘的人，絕對不能離開那束從天而降的光。

如果自己已經無可救藥，那這束光才是良藥。

這就是曙光。

秦照影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