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謹手裡拎著包子，走到體育館，給陸凱發了個QQ消息

【你人在哪？】

【你直接進來，我們在這裡挨訓呢。】

徐謹很想說，你挨訓怎麼玩的手機？徐謹心裡吐槽歸吐槽，他還是認命地走進體育館，一邊走一邊找人，見前面嬉笑打鬧的人快要撞上來了，徐謹想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看人轉身直接撞在自己身上，雖然是被人撞了，但出於習慣就問了句，「你沒事吧？」

徐謹感覺到撞自己的人身體變得僵硬，伴隨輕微抖動，正準備詢問情況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大喊，「肖樂！捂住他眼睛，把他拉開，快點！！」

還沒弄清楚情況的肖樂，聽到他哥的大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陳然眼睛，用盡全力拉開陳然，沒想到半途中陳然反抗起來。

門口的肖可和孟平也跑了過來，幫忙摁住掙扎的陳然，陳然一邊掙扎一邊叫著徐謹的名字，但是因為他臉壓在椅子上，吐字不清，分辨不出什麼。

這一切發現突然，場地里的人都驚動了，紛紛跑過來問情況，需不需要幫忙。

徐謹看到這一幕，有點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走到他身邊的張贇，朝他點了點頭，「不好意思，他犯病了。」

「哦，沒事。」

徐謹看著朝那邊走過去的張贇一眼，再被捂住眼睛、壓著的人一眼，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

「徐謹！」陸凱揮揮手，朝徐謹方向小跑過來。

徐謹把手裡的包子遞給他，「包子，其他的早上都賣完了。」

陸凱接過包子，「可餓死小爺我了。」

徐謹看了眼被人群團團圍住的地方，有點奇怪，「你不去湊熱鬧了？」

陸凱看了眼，搖頭，咬兩口包子，「那邊人那麼多，也不差我一個，主要還是太餓了，湊熱鬧有肚子重要嗎？」

「行，還有這三袋。」徐謹把包子都遞給陸凱，「我下午有課就先走了。」

「晚上呢？」陸凱接過包子。

「晚上有選修。」

「幾點啊？」

「八點。」

「那成，我們晚上就在你們學校對面那個燒烤店等你，你叫上你室友，人多熱鬧。」

「嗯，我跟他們說。「徐謹點了點頭，「你趕緊下去吧，我走了。」

「小二謹慢走。」說完，陸凱就顛著腳下去了。

徐謹看陸凱一顛一顛欠揍樣子，他就覺得牙癢癢。

想歸想，終歸沒付出實際行動的徐謹，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夠他從體育館走到教室了。

「徐謹....」

徐謹腳步一停，回頭，只見人群早已經散開了，球場上聚集不少熱身的人，本來被壓制的人，依舊被捂著眼睛，張贇不停在他耳邊說著什麼，他情緒也沒那麼激動了，不知道為什麼，徐謹心裡有個聲音隱隱告訴他，其實這個人是因為自己發瘋的。

兩秒後，徐謹被自己的想法噁心到了，出現幻聽還對人有臆想，徐謹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受風情萬種影響了。

肖可把自家老弟打發走，看著從指縫裡流出眼淚的陳然，心裡很複雜，他在進來看到徐謹的背影後心裡就疙瘩一下，見陳然就沒看到徐謹，心裡鬆了口氣，沒想到陳然就直接撞上去了，當時嚇得他魂都快飛起了，好在他反應快，徐謹沒發現什麼，要是陳然撲上去，怕是就得休學養傷了。

等孟平的手撒開，陳然才發現體育館已經沒了徐謹的身影，雖然他知道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但陳然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委屈，心底渴望那個人，從喜歡到逐漸病態佔有，他對徐謹，就是像個孩子看商店櫥櫃里的玩具，只能一直一直只能遠遠看著，無法觸屏，現在的他更是不能一個人遠遠看著了，他心裡醜陋的慾望日益滋長，可是，自己渴望的那個人對一切卻一無所知，甚至可能在知道他的感情和瘋狂行為後，是加倍的厭惡、噁心、唾棄。

陳然家裡人不僅一次想給陳然找心理醫生，可陳然覺得這不是病，或者是這病只能由徐謹來解，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昨天的風情萬種緊抱卿青可兒的徐謹時，他心裡那空蕩盪的杯子水一下子溢了出來，瀰漫著他整個心臟，那是不同與夢境里瘋狂、偏執的滿足感，而是一種來自心底深處的福祉，滿滿噹噹佔據著他，依然超越了夢，陳然期待著，有一天他能夠在現實中擁抱徐謹，躺在他懷裡，被他壓在身下。可他發現遇到真人時，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個聲音叫囂著，殺了他，讓他只屬於自己，同時他又對徐謹的疏遠感到委屈，哪怕知道自己要循序漸近，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的自控力已經消失殆盡，一年，整整一年了，一年前的新生軍訓，那天傍晚，如果他沒有走進公共澡堂，或者是和老大他們一起去，那他是不是就不會注意到徐謹？

「幺兒，別哭了，老大幫你算計徐謹，你很快會得手的。」

「實在不行，二哥幫你把人綁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哭啥啊，大不了我對徐謹下藥，只要不弄出人命，你幹啥都行。」

哭？我哭了麼？眼睛看東西的確挺模糊的，不過他有什麼好哭的？他不早知道，他從對徐謹軀體的渴求轉變到對徐謹整個人的渴求時，他就輸了麼，就像是賭徒上賭局一樣，沒有開始賭，賭場就註定讓他傾家蕩產，那早已輸的一無所有的自己，有什麼可哭的呢？

陳然看著不停安慰自己的三個人，笑了起來，「哥，對上徐謹我已經沒有流淚的資格了。」

陳然摸上自己的臉，一邊笑一邊狠狠擦拭眼眶源源不斷流出來的淚水。

三個人見陳然這樣，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們是真心把陳然當弟弟來疼，此刻，他們只能這樣望著陳然，他的笑容像是扎進他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張贇一把抓住陳然的手，「別擦了，臉都被你擦腫了。」

肖可接過孟平遞來的紙巾，給陳然擦臉，「不想笑就別笑了，丑爆天際，想哭就哭，要是覺得在這裡不好意思，我們就去體育館的後山那裡。」

「不用了，我就是...覺得委屈而已。」陳然聲音低低的，帶著哭腔。

他只是覺得，自己也許不配跟徐謹在一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