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告寫著五點半收工，但是零零碎碎的瑣事拖延，到了接近六點半的時候，才終於收拾好。

好在劇組的拍攝地點是影視城，他們租了一段時間的場地，大部分東西都不用隨車帶走，只需要裝好鎖住就可以了。譚文渺從那個和他交流的女生口中得知，因為是個青春戲，過兩周他們還要去附近的學校取景，到時候才比較折騰。

那個女生是女主演的助理之一，雖說沈紹祺是隨口說譚文渺是自己的助理，但是譚文渺還是問了一番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那女生表情怪異，譚文渺只好解釋：「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什麼都不太懂……」

那女生也沒有多問，才和他說起來：「沈老師在劇組裡一般都沒有帶助理的，他的經紀人蔣哥偶爾會來。沈老師雖然看起來不好惹，不過我聽說他在其他組都很敬業，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所以也不用助理幹嘛……你就幫他遞個水擦個汗吧……」

畢竟他們劇組才開工幾天，沒有合作過的人對沈紹祺自然也沒有多了解。

譚文渺連連點頭，聽到那女生誇沈紹祺敬業的時候，恨不得大聲附和「對對對」。

——也便是沈紹祺怒氣沖沖走過來時，看到譚文渺和女生聊天聊得起勁的場景了。

譚文渺自然不可能多說解釋，沈紹祺那話也多半隻是在氣頭上，雖然聽著不舒服，譚文渺也忍著沒有多想。

後面沈紹祺休息幾次，他也學著其他演員的助理幫忙打理讓沈紹祺休息得舒服點。

沈紹祺還是頭一回被譚文渺這麼伺候著。要說幾年前他倆好的時候，譚文渺還是個矜貴的小少爺，明面上還是他被譚文渺包養著呢，譚文渺不會驕縱得要沈紹祺給他摘星就算好性格了，要他伺候人，那是不可能的。

譚文渺做得面面俱到，再小心翼翼地看沈紹祺，生怕他不滿意。

沈紹祺看著他的眼神，又無端窩火，氣不知道往哪裡撒，轉了一圈從嘴裡說出的卻是：「天那麼熱你不會好好在空調扇旁邊呆著嗎？折騰什麼——不用給我捏胳膊了，力氣那麼小，撓癢癢呢。」

譚文渺動作一頓，心想沈紹祺現在也就拍個談戀愛的劇，又不是動作戲，肌肉估計也不酸痛，「哦」地應了聲，就收回手了。

沈紹祺又覺得不爽了，暗暗磨牙。可到底是不爽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原本是打算帶譚文渺兩個人去找家餐廳吃飯，但因為今天收工早，寇導一呼百應，拉著組裡五六十號人，說是晚餐去吃燒烤大排檔。

沈紹祺不想太離群，看譚文渺也沒意見，就把兩個人都登記上了，收工後跟著大部隊行動。

大排檔就在影視城，不需要驅車，一夥人浩浩蕩蕩地出發。

沈紹祺和譚文渺並排走著，一個表情永遠不那麼好，一個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倒是沒什麼旁人湊過去，就只覺得兩個人走一塊，其他人過去就顯得多餘似的。

不知不覺前後部隊都離他們倆有點遠了。

譚文渺抬頭看向沈紹祺，剛準備說話時，沈紹祺也轉頭看向他。

「我……」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