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知道自己應該要做點什麼，或者說叫人過來，他們現在已經差不多到學校了，只是這裡是一個小巷口，只要走出去拐一個彎，就能把保安叫過來了。

可是不行。

許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湛被打，他的渾身僵硬，心跳加速，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就是一個膽小鬼！

看著地上一滴一滴的血，許言腦袋霎時空白，無法思考任何一點東西。

連耳邊的聲音都聽不到了，許言察覺到自己的腳突然一步都走不到了，輕飄飄的，連視線都開始模糊，身體好輕啊，好像隨時都會飄起來那樣。

許言覺得自己落地了，只是沒有任何知覺，但是，他好像看到了，陸湛焦急到快要哭出來的神情。

他想要摸摸陸湛的臉，想要告訴陸湛他沒事，他只是，暈血而已……

「言言！！！」

陸湛眼睜睜地看著許言倒了下去，原本漫不經心的動作，立刻變得急促起來，「言言！」

陸湛把許言抱在懷裡，內心異常崩潰，第二次了，這是他第二次看到許言倒在自己面前，第一次的時候，他徹底失去了許言……

「這……這不關我的事啊！」

黃毛看到許言竟然倒了下去，竟然慌了，「我，我沒有打到他！」

「你們找死！」陸湛惡狠狠地盯著眼前這兩個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竟敢讓他的言言暈倒！不可原諒！

「你……」棕毛也有點慌，這一遲疑，他手上的刀就被陸湛搶了過來，「噗嗤」一聲，他昨天晚上親手買的刀，就直接進入了他的身體里。

「你……你……你殺人了……」黃毛想要跑，想要報警，想要叫救護車，可是他的腿在抖。

陸湛狠狠地踹了黃毛一腳，表情陰惻惻地，語氣冰涼，「以後，別出現在我的面前，還有，你的朋友，死不了！」

「陸湛！」黃毛的聲音帶著顫抖，可是他還是把話說完了，「你搶了我老大的女朋友，前天說好了要了斷這件事，你不出現就算了，還……還捅了我兄弟一刀！我告訴你，我們沒完！」

陸湛把許言抱在懷裡，感受了一下他的體溫，覺得沒什麼大事，只是他太緊張了，一邊還得聽這黃毛絮絮叨叨，異常不爽，「你老大誰？他女朋友誰？」

黃毛驚呆了，「你竟然這麼不講信用！我告訴你，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陸湛是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他重生回來的這幾天，全身心都放在了言言身上，那些阿貓阿狗的小人物，怎麼可以入得了他的眼。

不過對於招惹別人的女朋友，陸湛可不覺得是自己做的，雖然他以前真的是個畜生。

醫院裡，醫生告訴他，言言是因為暈血而昏迷的。

暈血……

言言怎麼可能會暈血？陸湛輕輕地捏著許言的收，感受著他的溫度，卻也不敢用力，暈血，這怎麼可能，以前言言看到血的時候，並沒有暈倒……

但是，陸湛根本想不起來，當時的許言，表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年，作為他的地下情人，陸湛其實已經對許言不滿意了，都上了幾百個日日夜夜了，也應該有點膩了。

而且看著許言懦弱的樣子，陸湛就來氣，甚至想著，自己要是揍一頓許言，許言會不會跟自己生氣？

然而，看著一臉血的許言，還是木木的神情，陸湛覺得特別無聊，轉身就出去找其他樂子了。

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喝醉了，或者是失心瘋了，怎麼敢，怎麼會，怎麼捨得打言言？

「啪。」陸湛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回憶太過難堪，在現在的許言這裡，那些經歷是不存在，但是，在他心裡，卻是一把刀，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割著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