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昊別有深意地看了高涵月一眼，說道：「傳旨，命監事處總管黃自明，嚴審宮女蘭心，半個時辰之內，朕要知道真相！」

蘇穆上前扶起蘇言，低聲問道：「哥，你沒事吧?」

蘇言搖了搖頭，說道：「說來也怪，我一進監事處就被綁了起來，本以為他們會用刑，誰知又把我放了，只叫我安心等著。」

按理來說，高涵月早已授意黃自明，一旦進去的是蘇言就定會用刑，只是不知這黃自明又得了誰的指使，竟然善待蘇言。

「恐怕此事不簡單。」蘇穆思索片刻，說道：「淑妃有勇無謀，辦事並不能面面俱到。今日婕嬪撞見這事，恐怕是淑妃指使，她一定是想你送進監事處，可若是不收買黃自明這事豈能成?」

想來想去，蘇穆還是想不到究竟是怎麼回事。表面上，一看便知是高涵月搞得鬼，可細細想來，若是真這麼簡單，此時蘇言又怎會完好無損地站在這。

「就算是另有其人，可他的目的又是什麼?」蘇言問道。

「這……我也弄不清。咱們現在只能靜觀其變了。」

黃自明做監事處管事少說也有七八年了，他的辦事效率自然快。半個時辰不到，他就提著宮女蘭心上了瑤光殿。

莫昊輕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道：「黃自明，你可審出了些什麼?」

黃自明跪在地上，說道：「回皇上，宮女蘭心除了招供故意誣陷蘇大人一事外，還將淑妃娘娘收買她一事也招了出來。」

莫昊一甩手，茶杯飛向大殿中央，落在高涵月的身側，杯中的茶水濺了她一身。莫昊說道：「來，把所有的給朕老老實實說清楚！若有一字不實，朕就摘了你的腦袋！」

如今他如何還能自持冷靜，別人在他眼皮子低下欺負，陷害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身為帝王，莫昊如何能忍。

宮女蘭心看了一眼驚恐的淑妃，抖著聲音說道：「昨日淑妃娘娘身邊大宮女紅玉來找奴才，將這對耳環送給了奴才。奴才起初是不敢收的，可紅玉說若是奴才辦不成此事，便要將奴才的家人全部賣出去。」

高涵月身邊的紅玉一聽此話，怒道：「胡說！皇上，奴才昨日是去找過蘭心，可奴才僅僅是將耳環送了去，並沒有威脅她的家人啊！」

誠如紅玉所說，她確實只是送了耳環，並沒有威脅蘭心的家人。蘭心之所以指責她，是因為紅玉走後，跟在她身邊的小太監突然告訴跑回來告訴蘭心的。

莫昊抬了抬手，說道：「閉嘴！你先給朕說清楚，你是如何誣陷蘇大人?！」

蘭心嚇得僵直了身子，說道：「只因奴才是瑤光殿的宮女，所以紅玉說，只要奴才在今晚趁蘇大人出了殿後，故意衝撞大人，引婕嬪娘娘看到這一切就行！」

這一番說辭下來，倒是把婕嬪撇的幹幹凈凈。她只是撞見了蘇言與宮女私通，把人送去監事處也是秉公處理，維護皇家顏面。如此一來，所有的錯都在一人身上。

莫昊緩緩起身，說道：「淑妃，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高涵月立馬跪下，哭道：「皇上，臣妾真的沒有收買這個宮女啊！一切都是這個紅玉自作主張，與臣妾無關啊！」

莫昊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聲音更是冷了幾分，他說道：「紅玉是你宮裡的大宮女，你卻說與你無關?她只是一個宮女，何來的膽子興風作浪?」

「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只要……只要一審便知！監事處七十二道極刑，就算是能輪番受著挺過來，也必定能問出些！」

紅玉驚恐的看著她，沒想到高涵月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自己。她本想著若是真的受刑，自己定是挺不過來，可若是把一切都招了，她的兄長要怎麼辦。

高涵月此舉並不是無腦，而是她早就想好了，事情一旦敗漏，便推紅玉出去定罪。所以她一早就派人抓了紅玉的兄長，囚於毓秀宮的密室。

紅玉爬到殿中央，磕頭說道：「求皇上不要把奴才送去監事處啊！奴才招，奴才全都招！」

最後，紅玉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個清楚。可縱使她說的再好，圓的再完美，旁觀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不會全信。

紅玉是參與了整件事的經過，也收買宮女蘭心和管事黃自明。但這樁樁件件的背後，都是高涵月指使，她也只是照主子的話做罷了。

莫昊轉了轉玉扳指，說道：「淑妃，你所對這事並不知情，但紅玉是你宮裡的人，你管教下人不嚴，禁足毓秀宮一個月，好好反省！」

高涵月裝模作樣地抹了眼淚，說道：「是，臣妾回去後必定好好管教宮人。」

莫昊厭煩的看了她一眼，道：「宮女蘭心，紅玉，杖殺。」

任憑兩人如何求饒，哭喊，莫昊皆是充耳不聞。他看了看同樣看著自己的蘇言，心裡有些不大舒服，又有些生氣。

不管什麼事，蘇言永遠自己扛著，莫昊在想，他為何不依靠自己，為何不要自己幫他。就像今天這事，哪怕蘇言說一句，他都會開心些，可蘇言一句都沒有說。

「為什麼所有事都要自己扛著?為什麼不用那塊玉佩?為什麼你連一句懇求都沒有?月軒……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勤政殿內一片漆黑，莫昊獨自坐在椅子上，他一遍又一遍的問著，卻沒有人給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