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鏡仍不願回答他。他偏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重華按著他的頭：「為什麼，我怎麼做都得不到你的認可？我就那麼比不上蒼冥嗎？」

陵鏡閉著眼睛不去看，也不想聽。這些話，他已經聽習慣了，無論重華如何問他，他的答案始終只有一個。

當年天宮初見，月下談詩論道……

他們還是摯友，至少陵鏡以為他們是朋友，可是如今為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這麼臟。

「唔唔——」

重華幾乎粗暴地扯開了陵鏡的衣服，他吻著並佔有這個人，即使他知道，這個人的心並不從自己身上。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蒼冥還是死了。勝者為王，陵鏡這輩子都會是他的人，誰也不可能再奪走了。

…………

陵鏡從剛剛就如同一個木偶一般，就那樣躺在床上任重華擺弄。他會微微顫抖，眼角紅紅的，可是卻什麼也不說，也不願意睜開眼睛看著重華。

重華看到陵鏡如待宰羔羊一般無動於衷：「今日為什麼不反抗了？」

陵鏡微睜了一下眼睛：「如果我反抗，你便會放過我嗎？」

重華楞住了，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做得過火了，他從陵鏡身上起來：「今日你似乎不情願。」

陵鏡沒有一次是情願過的，只是重華今日的心情看起來好像不錯，或許也就這樣放過了他也說不定。

重華這時穿好衣服從床上起來：「阿鏡，你要明白，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忘了蒼冥吧。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

重華今日又反常了。

陵鏡滿眼都是哀怨：「你殺了我畢生最愛，又想殺了我的孩子。你說我跟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鳥有什麼區別？重新來過，你覺得我們可以嗎？重華，你記住，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恨你了！」

整個天宮中也只有陵鏡敢對重華這麼說話了。

「我並未限制你的自由，但你要記住，如果你再敢離開我的身邊，那就要想想你花界的下場了。」

「…………」

是啊，一切都是陵鏡自願的，是他作繭自縛罷了。

重華在鏡花台停留了許久，他跟陵鏡久久未語。反正，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有的時候只有床第之事可見。

許久，他們兩個都平靜地坐在兩端，沉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重華才道：「阿鏡，今日是你的生辰呢，你可記得？」

陵鏡：「…………」

他被困在在偌大的天宮太久了，連今夕是何夕都不知，又怎會記得自己的生辰？

陵鏡微微垂下了眼瞼：「我……不記得了……」

重華：「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你若放下，我們便可以重新開始，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給你。」

「如果說，我想要你死呢？」陵鏡扶著額很平靜地說道。

重華：「…………」

陵鏡很清楚重華是什麼人：自私自利，虛偽至極！連親兄弟都能下得去手，又怎會有一絲真心呢？重華不過和世人一樣，喜歡他的容色而已。

「重華，你可以困住我的人，但你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陵鏡早就死了，在你殺了蒼冥的那一晚，他和蒼冥一起去了。」

重華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大怒道：「蒼冥蒼冥！全是蒼冥！本座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他？一個薄情寡義的人能讓你記住這麼久？！！」說著，他又把陵鏡弄到自己身邊，想要繼續做剛才未完的事。

今日是他的生辰，重華並不想強迫他，可是陵鏡總能讓他動怒。

「薄情寡義的是你，你永遠也比不上他！」

「…………」重華不再提起那令人動怒的名字，他的手伸進了陵鏡的衣服中，輕輕撫摸著他平滑的腹部，「阿鏡，你說我寵了你這麼多年，為何不見你有身孕呢？你說，如果我們兩個之間有了孩子，你會不會就會回心轉意了？」

孩子？不可能的，陵鏡雖然受盡屈辱，但這輩子都不可能給仇人生孩子的。

他在陵鏡耳邊悄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麼。」

陵鏡很聰明，重華的話只說了一半，他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說完，重華便走出了殿外，他向守在外面的人吩咐道：「對了，天後抱病，最近幾日霜漓便不用再上天宮探望天後了。記住，除了本座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鏡花台，聽到了沒有？」

那些守在外面的仙婢跪下道：「是，陛下！」

時間久了，果然還是會露出馬腳的。

陵鏡癱坐在床上，他無神地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玉簪，墨發散落下來。窗外似乎飄進了些花瓣，緩緩地落在了銅鏡前……

…………

最終，燭微還是將明玦帶進了天宮中了。回到天宮後，溫宣並沒有聲張，他說，如果出了什麼事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陌桑見隱鳳君執意如此，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更何況，他也覺得明玦不是什麼壞人。只不過，明玦長的樣子是實在是太過招搖了，如果就讓他這麼進天宮的話，肯定會引起眾仙家注意的。

無奈之下，陌桑只好隱去了明玦的樣貌，在旁人眼中，他只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仙童而已。但……至於法術的效力是多久，他也不清楚，畢竟他以前拜師修鍊時，常常曠課，可謂是學藝不精。

在瓊宇宮待了許久的南北和西東，一邊清掃著宮殿一邊道：「這些日子，真君都去哪裡了？」

南北道：「誰知道呢？反正真君閑得很，天宮中也沒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我覺得以後真君會變得默默無聞，到時候我們是誰都不會有人記得了。」

西東這時湊近道：「喂！你知道要殺多少人才能飛升為武神啊？」

若是人界有凡人飛升為仙，必會保持自己飛升時的容顏。而燭微看起來甚是年輕，臉上看不出一點痕跡來，簡直跟那些仙童沒什麼區別，在人間飛升到天上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

南北想了想：「那……足得要以一敵萬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