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長胖了點？」

被潤燙的拇指捏到腰上多出來的脂肪，因為興奮薄布的一層熱濕突然換成一層尷尬的冷汗。

她衣服都沒脫，手指扯玩兩下我腰上的肉肉，退開了。

突然被嫌棄，我無措瞪大眼睛追著她的背影抖了一下再抱緊赤裸的自己。

「洗澡了嗎？什麼味？」

有味嗎？

我趕緊湊自己皮膚上聞一聞，沒啊。今天她回來王琳提醒我去接機了，坐車沒有弓腰塌背，她枕得我腿麻了我也沒動啊。

緊繃著神經祈禱她工作上沒有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我在她身後小心伸手去拿剛被她剝下來的睡衣準備穿上。

她突然皺著眉頭轉過來，口氣嚴厲。

「跟誰去吃了燒烤？」

心裡生出一塊寒冰，瞬間融化把心臟的溫度降到了零下。

她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我，我開始止不住的發抖，脊椎因為極度緊張而疼痛起來。

「同事……」

我像被老師盤查的國小生，眼睛盯著她的臉，就怕她的神情再嚴厲一些。

她突然陰劣一笑。

「我出差幾天你就把自己當牲口喂，什麼都吃的下去。」

自尊又裂開一道細縫，我心顫一下，不說話在心裡狡辯。

蛋糕很好吃，燒烤很好吃，為什麼不能吃。

「去洗澡！」

她有點氣結，弄得我都猜不到她是在生氣我亂吃路邊燒烤還是氣我吃完沒洗澡就去接她，還是兩個都氣。我總覺得我往浴室去的時候她想拿把椅子砸我背上。

所以我跑得飛快。

我急急忙忙洗澡，頭上滿是泡泡的時候聽到她狠狠踢了一腳浴室門，口氣很不好。

「你最好跪著出來。」

熱水順著頭髮絲劈頭蓋臉衝下來，心卻冷得很，身體抖得不由自主。我不知道我牙關為什麼咬這麼緊，心裡還在倔強的狡辯。

為什麼不能長胖，為什麼要保持身材。這幾天混亂作息，臉上出油開始爆痘，我興奮的坐鏡子前面擠了又擠，就是這麼個小事情，我玩了三個小時，開心到不行。

難道那天拒絕她視頻通話接成語音，她就蓄著火了？

我後知後覺。

媽的！

操了！

怪不得今天慢條斯理，把我剝了，自己的衣服卻沒動。

權衡一下，不敢站著出去，幸好地上一層地毯，不會有針扎一樣的疼。

她雙腿張開讓我靠近不許抬頭，拿了吹風坐床邊給我吹頭髮，髮絲被她一縷一縷挑起來用小暖風細細的吹。

我頭髮很長，很黑，不準燙，不準染，因為我叛逆亂扎著洗頭髮尾經常無規律亂彎，她提醒過我，要是發現我剪短了一寸，她肯定折了我的手。

我心裡凜然，嘴上卻只能哦。

這是她養出來的，要我保護，我行動上不敢怠慢。逼我吃藥膳的一個月我每天都憋著一句操不敢說，想想那一個月慘無人道的高級美食折磨，就更加回味這一個星期甜蜜油膩的人間美味。

玉白腳趾突然夾我鎖骨上，指甲一刮，我不小心呼吸一滯，身體繃緊，肩胛骨都聳了起來。

「跟誰去吃的？名字。」

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結束。

我眼珠子盯著地毯絨絨的毛，拇指抓緊一些，思緒凝一凝，聽著吹風嗚嗚聲，頭皮一麻回了話。

「大宗燒烤檔，我剛才說謊了，是一個人去的，我一個人。」

我都不知道我說謊幹什麼，其實說出同事的名字也沒什麼，她要去把人弄走就弄走，可剛才張嘴又存了點惻隱之心，畢竟是同事無心的盛情邀請，吃燒烤我也很開心。不想連累到她。

我好像又在她才溫下來的火焰上倒了一桶油，不用抬頭看也已經被頭頂的森冷壓得直不起腰來。

「你能耐了。」

吹風機停下她才冷冷的一句話劈下來，我大概知道今晚沒得睡了，放棄抵抗一般蹭了蹭她的小腿。

「別追問了，我只是嘴饞了。」

「好，我找些東西給你治治。」

……

五六個小時夠她睡飽，也夠我反省自己並對蛋糕和燒烤產生恐懼，唾液帶血的順著嘴角流出來，她鬆開那個在我嘴裡動了差不多一晚上的東西的皮扣，我下巴脫臼一樣合不起來。

她睡飽了可能心情很好，不換絨絨的睡衣坐在床邊幫我柔下巴已經麻木許久的肌肉。

「還饞嗎？」

不了。

脫敏法治療很成功，我嘴巴合不起來心裡也回答得很正式，我是真不敢了。

工作日我要去上班，一晚上沒睡，重新站起來雙腿麻木沒有知覺。我在衣櫃那兒磨蹭，動作慢得如同蝸牛。

後背背軟枕頭擊中，本來是不重的力度，我卻閃了一下腿。

想問幹嘛，喉頭一動就清晰的疼，只能遲緩的轉頭用疑問的眼神問她。

「穿黑色褲子，橙色外套，內衣穿黑色的。」

行，感謝您的指導。

一進公司就被同事們行了注目禮，不少女職員毫不避諱的大吼大叫。

「我的天阿！穿的什麼阿！我的眼睛。」

「不忍直視。」

你們敢質疑你們頂頭上司的審美？我心裡冷笑，閉著嘴勾著一抹和善的微笑。

坐到工位膝蓋終於解放，我是打算一天都不挪窩了，喉嚨黏膜肯定破裂，同事過來交流工作我只能用手寫。

「喉嚨怎麼了？」

「昨天吃燒烤，上火，喉嚨發炎了，以後再也不吃燒烤了。」

「啊？嚴重嗎？買藥了沒有？」

我不由抬頭看這個新來一個月的小妹妹。我說你怎麼就這麼活潑熱情呢。

「工作時間不要閑聊。」

我發誓我表情嚴肅正經而冷冽，可這小妹妹居然故意沖我吐了吐舌頭才走。

年輕人就是可愛，我撐頭看了看她小跑著離開的活力背影很是感嘆。

工作到下午下班，我思考是自己回去還是乖乖到老地方等，一天不吃不喝正常工作，胃已經餓到疼痛。我剛站起來，小妹妹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的，嚇我個半死。

「敏姐，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去我那裡吧，我給你熬粥，多少吃一點，昨天是我任性了。」

我目光亂晃，門口出現一個好整以暇西裝四件套的身影，她正在看著我。

我近乎粗魯的一把推開這個糖果味的小妹妹，想瀟灑離開卻只能小步慢慢走，膝蓋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