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初雪這天就是冬至，冬至過後兩天平安夜是她的生日，我膝蓋淤青留下一團黑烏，她用盡辦法幫我去淤，這幾天稍微恢復了一些，她一邊責備我那晚死心眼跪坐，一邊對我的奴性感到愉悅。

老子也不能躺著啊，沒句話，我睡地上嗎。

冬天不知道是天氣原因還是別的因素，她總要倦懶一些，頭一天壓著我兩小時，早上就要賴兩小時。我看著手機上光滑白皙的數碼阿拉伯數字，屏鎖剛解開，就被一隻胳膊打掉手機。

「腿能動了？」

前一晚大開大合太厲害，脫臼了，還好她接骨手法已經練得爐火純青，我稍微用力動了動，除了有點酸痛，沒什麼大事。

「嗯。」

賴床已經遲到，保守估計她還有半個小時才會起床，我百無聊賴中很想玩手機。

背後兩團柔軟緊貼著，她體溫齊高，燙得我在她懷裡汗津津的，被窩暖燥得一痞，我被她壓住的腿不敢動彈。

充當人形抱枕，我能做到除了呼吸，一動不動，哪怕手腳血液循環不通暢，也能挨半個小時，只是心裡想著她生日的事，不自覺眼珠子亂轉，可能愁眉苦臉起來。

她的生日往往不會一個人風平浪靜的過，這幾天陸陸續續就有遠道而來留名或者不留名的包裹蜂擁而來，我對別人送她的所有禮物，見怪不怪，倒是她，每次故意看一眼禮物，再盯我一眼挑眉頭，要禮物的暗示從沒間斷。

在一起這麼久了，也就從去年開始，送了她一個不知道在哪裡買的吊墜，是一隻魚的簡約造型，她戴著半年，某一天我手亂揮一下把魚給抓沒了。

對於我送的假冒偽劣產品，她肯定憋著髒話，不然後面不會氣得封我嘴。

可我想，那麼細的鏈子，真金白銀也可能會斷啊。

「你…的生日，打算怎麼過啊？」

我前幾年記不住誰生日，她把我手束縛在床頭蒙上眼睛，用鋼筆尖在我胳膊內側皮膚上盲扎數字，說錯一個生日就狠狠拍在大腿內側的皮膚上，現在我記得六七個重要的。

最重要的自然是她的。

可能是對她自己教導出來的成果感到滿意，她深茶色瞳孔里存了些寵溺笑意。

「出去玩。」

那天是工作日，她沒有用工作日享樂的慣例，這麼說應該會在晚上出去，她朋友一大堆，不請自來的也挺多，想想人群，我開始頭皮發麻。

「我能…不去嗎？」

我寧願在家做頓晚餐在門口等她回來。

「那我挑個人帶回來。」

「我.日.你大爺！有種你帶回來一起玩啊！三P或者群焦我都可以！操.你祖宗！」

她刺我，我恨不得找把刀按在她脖子上威脅，真帶回來，我們一起去死吧。

「哈哈……」看到我癲狂的劇烈反應，她居然滿意的笑了。緊緊抱住我激動顫抖的身體，安撫的順我頭髮。

「行了，我不帶，這麼害怕嗎？」

能不怕麼，記憶里的五隻只手還在我身上撫摸，觸碰過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癢潰爛，我再也無法忍受除她以外任何人的觸碰，在我的臆想中任何人的手都能和那晚那些男人的手重疊起來。粗糙，汗濕，急切猥瑣的捏掐，淤青發熱，污穢不堪。

「你不能不愛惜我。」

哪怕是個慾望玩具，肆意玩弄，也是會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