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沃抹了把汗，推開助理辦公室的門，剛放下水杯，隔壁的東冶霖立即抬頭隔著玻璃看他，眼神熾熱灼人。

許沃也發現了這點，刷的拉上了窗簾，隔絕了他的窺視。

東冶霖失望的收回視線，緊了緊手裡的鋼筆，只覺得手上的策劃案，哪哪都是糟點，簡直不堪入目，冷著臉，打電話把人喊進來就是一頓訓，刻薄挑剔的人家想以下犯上打死他。

「啊，終於下班了，你們有人要去吃夜宵嗎？」男人站起身快速的收拾著辦公桌，一邊扭頭問身後的同事。

他身後的男人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說，「不去了，昨晚打王者打到兩三點，困死了，得趕快回去補一覺才行。」

「什麼啊！真不夠朋友。」

「走走，下班了，去隔壁那家吃草莓聖代吧！」

「哎呀！你快點。」

哄鬧聲漸漸遠去，許沃也起身收拾手頭的資料，把它們碼放的整整齊齊的，今天他不準備陪著一塊加班。仔細檢查了一遍確無遺漏才拎起公文包關了半公室的燈。

扭頭就看到這個時間本該還在辦公的人，明顯是等了有一會兒了，無聊的倚靠著落地窗看遠處的風景，聽到腳步聲，他猛的回了頭，又恢復了一貫盛氣凌人的氣勢，站的筆直，看著他道，「陪我去一個地方。」那樣子彷彿篤定了他會答應，成竹在握般的自信。

許沃很想把手中的公文包甩到他臉上，問問他哪來的自信，他看著像是給塊肉骨頭就撲上去的人嗎？

人都有自我保護的本能，喜歡嚮往善良美好的，厭惡摒棄邪惡骯髒的。他只是懦弱，只是自卑，並不就代表他傻，何況就是傻子也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

許沃氣的雙手顫抖，緊緊的攥著公文包，打開了攔在他身前的手臂，擦著肩從東冶霖身邊過去。

東冶霖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沉著臉讓許沃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許沃，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把你當朋友，雖然一開始有些誤解，但是後來我的的卻卻是把你當做了朋友，昨晚……我很抱歉，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

這是許沃第二次聽到強勢霸道如他的道歉，也是第一次有人說「把你當做朋友，」這樣珍而重之的話，童年時沒有，少年時也沒有，青年時卻唾手可得，相信嗎？打開殼後面對會是真心相待的朋友，還是手握尖刀的敵人。

許沃一時啞了聲。

東冶霖見他不出聲，摸不準他的意思，難得的有些忐忑，試探性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許沃。」

「抱歉……」許沃回神道了聲，掰扯開他的手，轉身。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東冶霖煩躁的抓了把頭髮，跨步上去強硬的攬上他肩膀，感受到他肩膀掙扎的動了一下，湊到他耳邊惡劣的說了句，「你要是掙扎也可以，到時動靜大了，下邊的保安上來了，我可不管。」

許沃青了一張臉，心裡憋悶的難受，捶了捶胸口，那種無處發泄的感覺簡直讓人有種狗咬呂洞賓，有理說不清的憋屈感。

東冶霖笑了，很開心的那種笑，八顆牙齒都露了出來，他長相本就格外得天獨厚，這一笑就像是帶了特效般「嘭嘭」百花齊放的聲音，燦爛的刺眼。

許沃看了更是憋悶，鬱悶的想拿頭撞前排車座這種幼稚的舉動，忍不住說，「別，別太過分了。」

這笑意一直持續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人都忍不住對他發火，又在看他氣的渾身哆嗦還找不出話反駁的樣子，都讓他愉悅無比，這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比他談成了一庄大單子，更來得讓人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