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一最後在蘇哲的注視下，一點一點，細嚼慢咽的吃著圓子和米飯，偶爾加一筷子小炒菜裡面的肉。

「吃菜。」

蘇哲坐在一邊，忽然開口。萌一趕緊加一筷子菜和著米飯象徵性的嚼兩下就咽了下去，看的蘇哲覺得喉嚨堵的慌。

好不容易等萌一吃完了飯，蘇哲就收拾東西要走了，萌一糾結之餘，還是喊住了他，「蘇哥哥。」

蘇哲轉過來，「有事？」

「對不起。」

某度上說，惹老公生氣了就要及時認錯，越真誠越乖巧就越容易得到原諒，要是再加一點點眼淚，然後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家老公就好了。

所以萌一盯著他那張還有些花的臉，努力做出真誠又可憐的模樣。

「你沒有對不起我。」

蘇哲看了眼萌一，然後就，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萌一:……

某度果然都是騙人的！

氣的萌一去應用商店給某度寫了個差評。寫完又覺得自己幼稚，然後又刪了。

下午的時候，酒吧老闆來了，和蘇哲在他的床旁邊聊了幾句，無非是拜託蘇哲幫忙多照看一些，又叫萌一好好養傷，不要擔心別的事情，然後再坐了會兒，就走了。

臨床傍晚的時候又收進來一個車禍傷的病人，斷了右手，和萌一一左一右看著也莫名的和諧。

可那個人有父母在旁，有妻子陪伴，有朋友看望，有鮮花有水果，熱鬧不曾斷過。

萌一叫護士幫忙把他面前的簾子拉上，彷彿擋住了整個世界。

蘇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熱鬧的人群，和寂寞的藍色床簾。

「蘇醫生好，」……

他們熱鬧的和蘇哲問候，交談，詢問病情，詢問如何照顧病患。

萌一閉著眼睛什麼都不想，他寧願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連空氣都是寂寞的才好。

可是，終究他是活在人群里的魚，獨處是他的氧氣，熱鬧是他的二氧化碳，會要了他的命。

「睡著了？」蘇哲輕輕拉開床簾，問。

萌一驚喜的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脫了白大褂的蘇哲，「沒沒。」

「能走嗎？」蘇哲問，「帶你出去吃飯。」

「能，能，必須能！」萌一一掀被子，穿鞋就蹦躂到蘇哲旁邊，「走走，我們去吃飯。」

那臉上的福祉感，眼睛裡閃著的光，叫蘇哲知道，他這個決定沒有錯。

「想吃什麼？」蘇哲問。

「蘇哥哥帶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萌一幾乎就要貼著蘇哲走了，手也一晃一晃，故意去碰蘇哲的手。

「嗯。」蘇哲點點頭，把手揣進了外衣口袋，讓萌一的手，徹底落了空。

最後蘇哲帶萌一去吃了砂鍋，吃完飯陪萌一逛了逛，他說他要買點東西，進了商場又不讓蘇哲跟著，非讓蘇哲在門口等他。

「買了什麼？」蘇哲看萌一刻意背在身後的手，問。

「秘密。」萌一狡黠一笑，「走吧走吧，完了，該回醫院了。」

蘇哲無奈的搖搖頭，沒有追問，然後把萌一送到病房後轉身離開。

和每一次離開一樣，蘇哲都沒有半分留念。

萌一清楚的知道，蘇哲對自己，只是因為同情和酒吧老闆的囑託才多了幾分照顧。

別的，什麼都沒有。

他感覺的出來。

可萌一，不想放棄，他追著蘇哲走了出去，看見他開著車出了醫院，萌一咬咬牙，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