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見桃花瓣落到你長長的睫毛上，我想我可以和他人說，我曾見到過精靈。當你轉身走進黑暗，你的笑帶著血色的妖異，我的眼淚找到了歸宿。】

「事已至此，汝復何求？」輕盈如蟬翼的聲音，語氣里的感情卻讓人有些心慌。那不是失望或者絕望，而是一種如死水般的平靜。不同於無波古水，也不似寒潭幽深，只是一種死寂。

孟曰歸站在原地，身體突然無法做出想做的動作了。那婦人的眼神讓他恐懼，他想逃離這裡，卻像是被釘子釘在了那裡一般。

正當孟曰歸不知所措的時候，眼睛上突然染上了一抹血色。婦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漠的笑，鮮血濺到了她的裙子上。孟曰歸很確定，那不是婦人身上流出來的血。以這種角度來看，那鮮血應該是從他自己的身上噴出來的。可是他現在感受很明顯，他沒有感受到任何傷痛。

鮮血越來越多，漸漸周圍都是鮮血。孟曰歸漸漸有些迷茫，突然他看到一顆銀色子彈沖他直飛而來……

「砰!」孟曰歸從床上摔了下來。

摸了摸摔痛了的頭，孟曰歸爬了起來。這夢境太真實，把手搭在心口上，感受著加速的心疼。拽過手帕擦額頭上的汗，卻怔住了。那是一條方形的紫色絲帕，是唐穆炎送他的。看著絲帕定格了半天，嘆了口氣，把絲帕打開往臉上一蓋。

「叮咚!」

「誰啊？」

「你聞人大哥。」

「進來吧。」孟曰歸拿下絲帕，放到口袋裡，起身走進客廳。

「怎麼了？怎麼沒精神呢？」聞人軒關心地摸了摸孟曰歸的額頭。

「沒事兒，剛才做了個噩夢。」

「乖，摸摸毛嚇不著。」聞人軒摸摸孟曰歸的頭，溫柔一笑。

「我沒事。」孟曰歸露出一個安慰的笑。

「那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再走？」

「好。」

兩人坐到沙發上，孟曰歸把頭往唐穆炎肩上一靠，閉上了眼。

「聞人大哥，你說……如果有一個人，你一直把他當朋友，可他卻說他喜歡你，怎麼辦？」

聞人軒一愣，隨即微笑著回答，「那就要看是不是喜歡他了。」

「如果無法確定內心的想法呢？」

「那就想辦法確定啊。」聞人軒低低地笑了一聲，揉著孟曰歸柔軟的頭髮，「曰歸，你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孟曰歸一愣，臉一下紅了。聞人軒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孟曰歸不是立刻反駁，反而臉紅了。聞人軒立時臉色有些發白。孟曰歸有喜歡的人？聞人軒以前想過，那是因為那時他人在國外。自從他回來，從未見孟曰歸接近哪個妹子。怎麼會……

「曰歸？」

「啊……沒有，沒有。」

「真沒有？」

「沒有。」

聞人軒的臉色這才開始變得正常一些，拍了拍孟曰歸的肩，「曰歸，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嗯。」

「那我們現在去吃烤肉？」

「不了。」孟曰歸直起身，「我想去吃燒烤，你前一陣不是說有一家自烤的店嗎？」

「嗯，那家遠一些，在我家附近。」

「沒事兒，我住你那兒不就得了。」

「行，那你去收拾點兒生活用品吧。」

「好。」孟曰歸轉身去屋裡收拾東西，聞人軒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離開太久了，已經想不起上次和孟曰歸睡在一張床是多久以前了。

「曰歸，收拾好了？」

「嗯，走吧。」

兩人下了樓，開車到了「嫡子自烤店」。

點好了菜，聞人軒熟練的把雞翅刷上蜜汁，放到烤架上。孟曰歸盯著雞翅，都要流口水了。

「曰歸，你怕是好幾天沒吃飯了吧？」

「呃，這不是減肥健身嘛，好久沒吃這些東西了。」

聞人軒裂開嘴角，笑得寵溺。

「聞人大哥，我看你是越來越帥了。咋還沒有女朋友呢？」

「這不是沒人看上我嗎。」

孟曰歸接過雞翅，吹了吹，張口咬了一口。蜜的甜，皮的嫩，肉的香。烤到金黃的雞翅，別提多好吃了。

「嘖，聞人大哥，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你喜歡我哪敢不練。」

孟曰歸抿起嘴角，聞人軒看得痴了。兩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之見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還想吃什麼？」

「烤麵包。」孟曰歸摸摸有些鼓起來的肚子，說著舔了舔嘴唇。

「幾年不見，怎麼還是個可愛的小吃貨。」聞人軒伸過胳膊，用指尖撩了一下他的劉海。

麵包烤得了，孟曰歸接了過來。金黃的麵包片上撒著砂糖粒，香味兒不用湊近鼻子就能聞到。軟軟的口感，甜甜的，香香的。

終於吃完了，孟曰歸眯起眼睛，癱在了椅子上。

「回去嗎？」

「嗯，走吧。」

兩人結了賬，便去了聞人軒的家……

孟曰歸洗完澡，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曰歸，剛才你手機一直在響，我就幫你接了一下。是穆炎打來的。」

孟曰歸一愣，有些詫異地問，「那他有說些什麼嗎？」

「我問他找你有什麼事，他說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然後就掛斷了。你要不要給他回個電話？」

「不用了，他應該沒什麼重要的事。」孟曰歸抿了抿嘴唇，厭惡著自己心裡這種彷彿背叛了唐穆炎的感覺。

拜託!他根本就沒和唐穆炎在一起。再說了，聞人軒只是他的朋友，他們又不做什麼。

孟曰歸心裡亂亂的，早早地上了床……

唐穆炎坐在孟曰歸家樓下的草坪上，在黑暗裡舉起紅酒杯。其實只要他願意，他立刻就可以進孟曰歸的屋子。可是現在的他只想坐在這裡，看著他黑洞般的窗子。他知道，孟曰歸現在不在那扇窗子的後面，可是他就只想這麼坐著。

月色涼如水，夜晚就這樣悄悄地溜走了……

「唐穆炎？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孟曰歸蹲下身，戳了戳唐穆炎。

唐穆炎睜開眼，被陽光晃了一下，條件反射地用胳膊擋了一下。

「你做什麼？」

「用胳膊擋陽光。」

「你有胳膊嗎？」

「當然有。」

「那你**用我的胳膊擋!」

唐穆炎保持著拽住孟曰歸手臂的動作，一個側身，把孟曰歸拽倒了。一個翻身，把孟曰歸壓在了身下。

孟曰歸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你!你起來!」

唐穆炎挑了挑眉，沒有動。

「這大白天的，你想引起圍觀啊？」

「我不在乎。」

「我在乎!你快起來!」

唐穆炎笑了笑，起身把孟曰歸拉了起來。

「走吧，去我家。」

兩人就這樣回了家。沒錯，孟曰歸就這樣引狼入室了。

「給你。」唐穆炎把手裡的空酒瓶遞了過去。

「你給我個空瓶子幹嘛？讓我扔了？」

「我本來是給你帶了瓶紅酒的，可是你一直不回來，我就喝光了。」

孟曰歸一愣，「啊？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等我的？」

「昨天晚上啊。」

孟曰歸更驚訝了，有些呆萌地看著他。

過來好半天，孟曰歸才憋出一句話，「你瘋啦？」

「寶貝兒，我只為你瘋狂。」唐穆炎無所謂地笑了笑，「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呃，我隨便寫了張條，你回去看吧。」

「不能現在看嗎？」

「不能!」

唐穆炎接過精美的卡片，撅了噘嘴，「好吧，那我走了。」

看著唐穆炎關上門，孟曰歸恨不得鑽進地縫裡。而另一邊，唐穆炎剛關上門就看了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