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山莊樓頂傳來一陣咆哮，震耳欲聾的聲響引得天空烏雲遍布，轉眼雷霆降臨。

——一隻大蟲張著血盆大口，凜冽地盯著地上的兩個人。

大蟲再電閃雷鳴中顯現出它的身影，暗黃的虎皮上帶著一道道黑色斑紋，大爪強勁有力地抓著屋頂的磚瓦。

秦鳶眯著眼睛端詳這隻大蟲，總覺得哪裡不對。

周遭的光線昏暗，只有偶爾雷電閃爍才能看清大蟲的模樣。這雷電是大蟲招來的，天色也是大蟲變暗的。也就是說，這個大蟲要麼是為了裝逼，要麼就是為了掩蓋什麼東西。

至於是什麼東西……秦鳶眯起眼睛，轉頭看向單寂行。

單寂行被突然「點名」，微笑著歪頭表示他的純良、疑惑。可以的話，他還希望自己的頭上可以加上三個問號以示他的懵逼。

「喂，你知不知道這隻大蟲是怎麼回事？」

問這件事麼……單寂行的笑容突然詭異起來，鏡片下的眼眸微眯帶有危險意味。他單手揣進西裝褲兜，揚起下巴：「不是真的。」

這隻大蟲不是真的。

秦鳶聞言挑眉，看向大蟲的目光帶上了幾分玩味。而在秦鳶身後的單寂行重瞳透過鏡片閃過一絲紅光，在秦鳶看不見的地方肆意地帶著笑意。

既然不是真的大蟲，那這又是什麼呢？

——吶，聽過這樣一個故事麼？

一個叫馬拯的書生帶著僕人去遊玩山水，山中恰有一座廟，馬拯閑坐於此，令僕人下山取東西。等待途中見一老僧一臉焦急地走過。馬拯沒有在意，不久就有一個山民進廟告訴馬拯，山腰的一個和尚做了大蟲的盤中餐，大蟲吃飽後化作老僧走了。

馬拯問了老僧的模樣，發現竟是之前看見的那個僧人，連忙將老僧離開的方向指給了山民。二人和老僧周旋了一陣，設計其掉進了一口枯井裡。老僧墜入井裡立馬化為一頭猛虎，怒吼咆哮，二人趕緊搬巨石堵住井口。

做完這些已是黃昏，二人下山半道上遇到一個獵人正在布置陷阱獵虎。便隨了好奇心一起上樹等虎。

待夜深人靜的時候，忽然走來一群人，有僧人、道士，有唱歌、跳舞的。正巧有一人發現了陷阱，破口大罵起來：「之前有兩個賤人鎖住了我們的禪師，現在正找他們呢，沒想到這會兒竟然還想害我們的將軍！」

馬拯沒懂這道話是什麼意思，趴在一旁的獵人小聲解釋道：「這是虎倀，都是被老虎吃掉的人，正給老虎清道呢！」

等樹下的人拆了陷阱後，獵人立即跳下去重新布置好陷阱。又等了一會兒，果然一隻大蟲當道而來入了陷阱，當即斃命。

雖然故事說的是人殺虎的戲碼，可殊不知這裡頭的虎倀才是真正的主使。

虎倀生前為人，因被大蟲吃了才化為了大蟲的奴隸。擁有人性、怨氣的他們自然不會樂意為虎作倀，他們假裝保護大蟲失利，讓大蟲被關押在井裡，又假裝沒發現生人氣味兒借獵人之手除掉了另一隻大蟲。

而，虎倀在大蟲死後也會魂飛魄散。

——那麼，虎倀是怎麼存活下來的呢？

秦鳶看向樓頂大蟲腳下的房間，那裡的一扇窗戶被人打開了，飄出白色的窗簾。

裡頭站著一個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詭異的笑聲肆無忌憚地響徹著。

看來想得沒差了。秦鳶踩了踩地上的泥，從腰間的匣子里掏出了一張黃紙符。

在秦鳶看來，那個小員工幫助虎倀共用了命格，讓虎倀沾了活人的命數免於魂飛魄散的，對應的虎倀要作為報答幫助小員工完成心願。

而這心願，就是陞官發財了。

秦鳶冷笑一聲：「既然是這樣，那老子也不用留情了。」

黃紙符被藍火燃燒化為灰燼，煙絮蔓延在空中化為虛無。就像一把長劍從秦鳶的心臟口直指蒼穹，秦鳶猛地合攏了十指。

「已吾之命格，供奉之主！今敕，顯靈破災！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已是虛無的煙絮突然凝結，長嘯一聲衝上雲霄，如長劍指天涯！

「喲，這不是一個垃圾虎倀嘛？這麼興師動眾的？」少年的聲音在天上響起，聲音悠長，還帶迴音的。

媽的，這隻鵝肯定是又看了什麼沒營養的電視劇才加了迴音特效的。秦鳶看著一個道袍小正太慢悠悠地踏空氣下來，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鵝黃知道秦鳶肯定臉抽了，懶得理會那個小屁孩兒，抬起小臉飄在空中平視虎倀。

「汝佔用別人的命格，讓他人為汝殺人捉魂供奉你……」鵝黃覆手而立，少年獨有的清脆嗓音冷得沁人，「汝等，可知罪？」

「知罪？」站在窗戶邊的人猙獰地笑起來，和著老虎的咆哮聲，讓人感覺有些詭異，「哈哈哈哈哈！」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有什麼不對？！」